按理來說,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怎麼也得同意讓我看一眼老太太。可事實卻總是讓人難以接受,他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的要求。
“既然是老太太自己選擇的,那就按照她的意願去做吧。至於我……你不用多考慮。就這樣吧!老太太已經走了,不要再打擾她的安寧了。”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可以舍己為人的人,雖然我也很相信親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但此時此刻,我卻對吳三金的所謂的‘母子之情’充滿了懷疑。
但既然他已經說了不要再打擾老太太的安寧,那麼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同意我打開棺材了。而打開棺材又與旁的不同,畢竟那是打擾死人的事情,我也不敢貿然做這個決定,免得真的與人結下仇。
回去的時候走得快了些,但我和蔣毅峰跟著吳三金到他們家門口的時候,卻依舊已經是夕陽西下。
中午就沒吃什麼東西,再加上走了這麼遠的路,我和蔣毅峰都已經是餓壞了的。聞到陣陣飯菜的香味兒,我們倆的肚子齊齊的叫了一聲。
但緊接著,吳三金卻飛快地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瘋了似的闖進了屋子。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摔砸的聲音響起,我很確定,我的晚餐就這麼沒了。
果然,屋內傳出了爭吵的聲音。
爭吵逐漸演變為了謾罵,而後是激烈的廝打。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兩個人打一個人,竟然落了下風,最終被轟出家門的,竟然是吳三全夫婦。
“你們怎麼還有臉在這屋裏呆著?我如果是你們,就早點找個茅坑溺死算了!哼,真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滾!滾遠一點兒,媽不想看見你們兩個!”
吳三全夫婦可憐兮兮的躲遠了,我和蔣毅峰對視一眼,走近院子。
吳老太太的宅子很小,除了能夠供應給吳老太太自己和一對夫妻居住的狹小環境之外,就隻有一個很小的庭院了。
而此時,庭院裏就搭著靈棚,靈棚內停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走近時,我注意到,那口棺材並沒有釘上釘子。雖然有這個發現,但我此時卻什麼都沒有說。
很多年後,我依舊在怪自己當時太過理智。如果我能夠問上一句,或許就沒有之後的種種事情。
但這個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也就是如果二字。
人這一生,可以有很多的因果,卻永遠都不可能有所謂的如果。
後悔,很多時候都是為之晚矣的。
我和蔣毅峰跟著吳三金走進屋子的時候,才聽他提起他的老婆,此時還在鎮上,照顧孩子,並沒有跟過來。
按理來說,他的老婆孩子應該來送吳老太太最後一程的,但卻沒有來。原本這也是一處疑點,但跟其他的地方比起來,簡直是太過微不足道了。提與不提,沒有什麼區別。
當晚,吳三金自己炒了幾個小菜,就在院子裏擺下桌子,請我和蔣毅峰吃飯。
草草的一頓飯吃完,他就想安排我們去休息。
但心中存著疑惑,我怎麼可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