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扇半掩起來的窗戶,我剛剛最先入目的,就是一雙圓瞪著,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緊接著,就是一張隱藏在黑暗之中,泛著濃濃青色的臉。
這張臉恰巧就出現在窗戶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剛才站的位置剛剛好的話,還真的不太可能一眼就看到。
但現在我和蔣毅峰跌坐的位置,看向那裏的時候,卻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那就是一張臉!一張猙獰無比的臉。
而等到我此時心情漸漸冷靜下來,我也認出了,那張臉,就是葛老漢!
蔣毅峰跌坐在我身邊,他抹了把汗,對我說道:“這老頭兒,真的死了?”
我點點頭,看向那扇窗戶,回答道:“應該是的!”
死人我們兩個見的都不少,隻不過這個突如其來的出現在窗口的臉太過驚悚,才嚇到了我們。說穿了,他就算死得再怎麼嚇人,其實也不過就是個死人而已。
而且,雖然他們家陰氣很重,但真的要是屍變的話,估計早就變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屍變,那十有七八就是不會屍變了,沒什麼好怕的。
但有他堵在窗戶口,我和蔣毅峰想要跳窗戶進去就不容易了,我們兩個索性貼著牆邊走到他們家正門的地方,雖然距離那大黑狗鏈子最長的地方好像也隻有那麼一點點距離了,但好在還是碰不到。
死人我不怕,但白白的被狗咬一口可不劃算,因此,這幾步路,我走得十分小心翼翼。
到了屋門口,我輕輕推了推門,門竟然就那麼打開了,入目,便是葛老漢家中破敗無比的屋子。
這屋子總共就隻分兩塊,進門的地方是堂屋,往右手邊走,則大概是臥房了。
屋中的光線比較暗,我能夠看清的地方不多,其中最顯眼的,就是被吊在房梁上的葛老漢。
但不管看不看得清楚,總之,此時此刻,他早已經是死了多時的了。
“太黑了,看不清楚啊。”蔣毅峰湊到葛老漢身邊去看,估計也什麼都看不清楚。看了一會兒,他才轉過頭來,對我說道,“能不能找到哪裏點燈啊?”
“誰知道他家裏又沒有燈?”我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去摸索著找了。
最先找的地方,當然是他們家堂屋的桌子上。
可當我走近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那桌子上竟然還供奉著東西!
“毅峰,你來看!”我把蔣毅峰叫了過來,指著那桌子上麵的東西讓他看。
他仔細看了一陣子,估計沒看出是什麼,又轉過頭來看我,問道:“是個牌位啊?”
我伸手將那牌位拿了起來,卻看不清上麵寫的是什麼字。用手摸了一摸,才發覺,那竟然不是字,而是一個什麼圖。摸上去倒像是一個人形似的!
再看看供桌上,還擺著香爐,香爐裏麵的香早就燒光了,燃燒了慢慢的一爐灰。我摸著火柴,點亮了油燈,拿手舉著燈,也總算是可以看清楚些東西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供桌底下,竟然擺著一隻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麵上著鎖。
我觀察到了,蔣毅峰的眼神卻也不慢。
由於我正拿著燈,一隻手不好用力,他就蹲下去,將盒子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
“怎麼辦?”他問我道。
我看了看盒子,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很難形容,倒像是我曾經數次接觸過的屍體開始變得腐臭的味道。
我起初還以為這味道是從葛老漢的屍體上傳來的,但猛然間又覺得不對勁兒。
葛老漢的屍體始終在那裏,沒有被動過,如果說味道是從他身上而來的,那多半不太可能突然飄過來。那麼,味道的來源,就無疑是這個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