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研究所，許波的心情大概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恐怖如斯。
雖然我們是休息了一個晚上，趁著上午陽光出來，陽氣比較充足的時候，走進了研究所所在的那條街道。然而，依舊能夠感覺到陰森森冷硬的陰氣撲麵襲來。
甚至，在這樣的時候，我也能夠很清晰的聽到空氣中傳來的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麼能作，真是難為他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實際上，並不打算讓許波真的跟我進去。
“留在這裏，別亂跑！”走進去之前，我對許波如此說道。
許波如釋重負，衝我感激地笑了笑說道：“那小棺爺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就喊我！一定要喊我啊！”
好的，喊你。
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喊你，那根本不是喊你來救我，而是喊你快點兒跑吧？
我搖搖頭，驅除心中的雜念，從口袋中掏出符紙和桃木劍來，把桃木劍遞給劉雲玖。
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劉雲玖嘴唇發青，臉色很難看的樣子。
“怎麼了？”我問他道。
劉雲玖回答說：“小棺爺，我……我看到了！”
“哦，想起來了。”我拍拍腦門，想象了一下劉雲玖此時眼中的世界，群魔亂舞的樣子，那大概不會是什麼好的感受。我把桃木劍遞到他手中，對他說道，“這些都不是什麼厲害的鬼魂，隻不過是聚集的多了一點而已。現在陰氣才剛剛散出來，頂多是把這些陰魂聚在一起，還遠說不上‘養’這個字。就眼前這些東西，桃木劍足以克製，看見了，你上去一劍，直接弄死就是了。”
劉雲玖拿著桃木劍，有些猶豫地問道：“小棺爺，你說的‘死’是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是說，我們用這種方式殺了他們，才算是真的死了，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唔，看不出，你還挺悲天憫人的。”
我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
劉雲玖本身和蔣毅峰差不多，也是一副正義化身的樣子。但不同的是，蔣毅峰本身比較衝動，做事不怎麼會顧及後果。也就是說，今天我帶來的如果是蔣毅峰的話，那我把桃木劍遞給他，他就不管不顧，說刺就刺咯！
但劉雲玖不會這樣，他心中有自己判斷的標準。他知道後果，但他不畏懼後果，也基本上不會違背自己的心去做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我產生這樣的質疑。
但聽了我的話之後，他卻低下了頭，好像是自己說了一句很不應該說的話似的。這倒是和他的性格不太相符了，我看了看他，不明所以。
“怎麼了？我跟你開玩笑的。”我衝他盡量和煦的笑了笑，說道，“說說，你是怎麼想的？不這樣做，我們怎麼過去啊？”
劉雲玖低下頭來想了想，對我說道：“我覺得……應該可以超度的吧？畢竟，至少他們成為了鬼之後，並沒有做錯過什麼。就算是現在，他們聚集在這裏，也僅僅是因為這裏陰氣重吸引了他們而已。在我看來，他們都隻是在漫無目的的遊蕩，並沒有想要傷害誰。難道，這也能算是他們的錯？應該他們承擔嗎？對……對不起，小棺爺，我不該質疑你的……”
他的聲音說到最後，變得很小，但我卻依舊聽清楚了。
看起來，老爺子的事情對他觸動真的很大，以至於，現在，他連對我的話提出一點兒不一樣的看法，也已經認為是一種不能原諒的過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