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楷知臉色認真而又凝重地看著我,那種眼神,真的就好像第一次知道他認識很久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傻子。
認認真真的用目光掃了我好幾遍之後,他才算是認可了這個結果,對我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是為了責任這種東西。好吧,那天看到你破了我辛辛苦苦布下的七煞陣,我就覺得很沮喪,畢竟,當時,李家的事情,還遠遠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你跟李家有仇?”我不覺得顧楷知應該跟李家有什麼交集。
顧楷知看著我,半晌,才說道:“我是於婉麗的老師,李天祿認識於婉麗的時候,我已經認識了她很久了。後來,李天祿把於婉麗騙出去,他弟弟對於婉麗做出那樣的事情,被我知道了。”
好吧,看他的眼神,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顧楷知是於婉麗的老師,論年紀,他們中間至少差了十幾歲。但實際上,在那個研究所裏麵,經常出差的考古隊,連隻蚊子都是公的。好不容易才從裏麵出來,被調到了中學,一時間,就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於婉麗長得很漂亮,我看過她唯一的一張照片,雖然穿著樸素,但笑得很甜。這樣的一個姑娘,被很多人追逐是應該的。但我不知道,原來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嗎?
先是李天祿看上了於婉麗,緊接著,是李天壽借著李天祿將於婉麗約出來,做了那件人神共憤的事情。
當時於婉麗肯定是很害怕,也很絕望的。她畢竟還很年輕,遭遇的又是那樣大的人生波折,情緒即便再加以掩飾,也難免被人看出來。於是,顧楷知作為她比較信任的老師,很輕易地就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顧楷知暗戀於婉麗很久了,自己舍不得采摘的嫩果子,竟然就被人家這麼輕易地就給糟蹋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於是,他從中學辭職,利用一段時間的鑽研,再加上之前的專業基礎和職業經曆,他很容易的就將自己假扮成了風水先生,並‘偶遇’了打算給父親選墳塋的李天祿。
當時的我去哪裏了?
對,我當時經常往城裏的考古隊跑。
雖然我不能確定,但我還是不吝以最心機的謀劃去猜測顧楷知當時的舉動。他很有可能是在我們那片村子裏麵打聽過的,他知道十裏八鄉隻有我一個抬棺匠。借著之前的工作經曆,他也很容易知道城裏的研究所出了很大的問題,把我弄過去幫忙了。所以,我不可能有時間去揭穿他的做法。
於是,他做的很放鬆,很大膽!
不過……
“於婉麗是怎麼死的?”我問道,眼睛緊緊地盯著顧楷知,我認為,他應該給我一個答案,也有那個能力,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是我殺了她!”
我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坦然說出這句話的顧楷知。
在我的心裏,麵前這個長相文質彬彬的家夥,正與殘害於婉麗青春生命的惡魔重疊起來。李天祿很可惡,李天壽確實該死,而麵前的這個人,能夠得到一個被釘死在棺材裏麵的結局,在此時,我也覺得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了。
不,那或許還不夠!
盡管顧楷知還在跟我絮絮叨叨,說著一些為自己開脫的話。盡力去說明,並不是他想殺人,而是於婉麗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和興趣,他隻是幫助了一下而已。但我並不覺得,作為殺人者,說這些話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