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社稷壇慶典(1 / 2)

第50章:社稷壇慶典

第50章:社稷壇慶典

“唉呀呀,你回去告訴張丞相:萬事皆備,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辦法?”

秦客附著靳尚的耳根兒說:

“秦王和張相國已經派兩批殺手來郢都,要讓六國會盟不成,還望上官大夫暗中相助。”

“叫我怎麼相助?”

“給我繪一張齊王下榻賓館的地形圖。”

“圖……”

“張相國說了,要刺殺一個君王。”

“要刺殺齊王?”

“齊王。”

“郢都城戒備森嚴,任憑你變成蒼鷹、老鼠也鑽不進來。”靳尚擔心地說,“國賓館已派重兵把守,別說要刺殺齊王,隻怕你們進得來出不去。”

秦客啞聲笑道:

“今夜我已經站到你的臥榻之前了,你卻一點也不知道,還談什麼戒備森嚴?”

靳尚戰戰兢兢地咕噥:

“殺……殺齊王,太冒險了!太冒險了!齊王下榻之地警衛森嚴,你走吧,走吧!此事與我無關。”

秦客陰陰地一聲冷笑說:

“這事和你太有關了。齊王不死,六國合縱成功,功在屈原,令尹的位子就輪不到你上官大人了。屈原真要當了令尹,像你這樣的人,不就要下地獄啦!”

“這事鬧大了……”

“大人三思。”

來人說完站起身,燈光一晃,秦客不翼而飛。

一縷金色的曙光,從雨台山麓緩緩升起。楚王宮前中門外的廣場上,層層重兵把守,槍戟林立,雲旗飄飄,旌旗迎著曙光。大小將軍裨將身佩寶劍在廣場周圍巡邏。廣場中央與東皇太乙廟相對應的社稷壇,一層層大理石石階通向壇頂平台。在高高矗立的社木前麵,設有六國祖宗牌位,六國旌旗隨風飄揚,遮天蔽日。

祭壇上那根“社木”,自楚平王在此建都,作為立國的象征,它便挺立在這裏了。據孔子在《論語.八佾篇》中考證,夏後氏以鬆為社木,殷人以柏為社木,周人以栗為社木。《尚書大傳》中又說:太社(天子之社)唯鬆,東社唯柏,南社唯梓,西社唯栗,北社唯槐。

楚國這根社木,究竟是何種木材,已經很難辨認了。曆經四百年風雨冰雪,也許社木更換過多次。眼前的社木,變得黑黢黢的,像一根生了鏽的鐵柱。作為楚國的象征,它的無比尊嚴是毋庸置疑的。每年四時八節,或者遇到重大事件事變,楚懷王都要親自登上社稷壇,主持祭祀活動。春祭曰祈,秋祭曰報,冬祭稱臘祭。

左徒大夫屈原和上官大夫靳尚,天不亮就早早來到了社稷壇上。靳尚自從聽信秦客所說的,張儀宰相許諾秦楚結盟後,力促懷王由靳尚接替令尹子椒的宰相之職。他雖說將信將疑,特別是秦刺客要通過刺殺齊王,來破壞六國合縱,他更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是當著左徒大夫屈原的麵,他一點也不能示弱。他自作聰明地對學富五車的屈原賣弄地道:

“屈大夫,你知道社稷壇的來曆和規矩嗎?”

屈原緩緩一笑,答道:

“按老祖宗的定規,天子之社名太社,諸侯之社名國社,各地封君皆可立社。平民百姓每25戶可立社,稱為鄉社。每社必設祭壇,社木。”

“天子社稷有什麼講究?”

“天子社稷廣五丈,壇頂鋪五色土:中央為黃土,東南西北四方為象征性的青、紅、白、驪四色土。諸侯的社壇廣二丈五尺,割其方色土敷之。”

“祭祀有何不同?”靳尚仿佛在考問。

“天子祭天地,諸侯國國君隻能祭地,祭社神。每祭必備犧牲,以血祭社稷。天子用太牢,諸侯用少牢。使用何種靈鼓,多少舞師,都有嚴格規定。”

“左徒大夫學識不凡。”靳尚口是心非地讚一句,繞著壇頂走了一圈,“楚在其南,故鋪紅色土。”

屈原正色道:“亡國之君的社壇照樣可以祭祀,但在祭壇上要覆蓋屋頂,遮住社木。”

“這是何種講究?”

“使其上不見天不沾陽氣,唯下通地連以陰氣。陰陽不通,亡國之君也就難以發跡了。”

現在七國爭雄,周天子其勢殆微。老祖宗立下的許多規矩,也就大打折扣,這在諸侯的國社祭壇上也反映出來。就在這裏的祭壇下,擺布著隻有天子能夠享用的編鍾、長號和鼓樂;樂手席地而坐。旁邊拴著一頭將作為犧牲的黃牛,屠夫和盛牛血的銅盆都準備妥當。

旭日初升,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楚國王室公卿、大臣貴族、領主陸續進場,站立在祭壇下的一側。太卜鄭詹、祭司、巫覡歌舞和民間舞蹈家站在另一側。屈原和靳尚走下祭壇石階,去迎接各國君王。

瞧熱鬧的楚民,在廣場外沿擠了一層又一層。鍾鼓樓上的鍾鼓齊鳴。在蒼涼而威猛的長號聲中,懷王和屈大夫陪同燕、趙、韓、魏四國君王,從太乙廟東側偏殿內款款走了出來,朝廣場中央的祭壇登去。

廣場上萬民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