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這樣……”景差意識到了什麼地喃喃說,“她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相依為命的爺爺,又被鄭宏那畜牲馬蹄踩死。她跟鄭宏有不共戴天的殺父害爺之仇,被鄭宏搶來郢都,拒暴抗虐她寧死不屈……”
“可是,”三閭大夫憤恨填膺地說,“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過鄭宏那畜牲的魔爪。”
“鄭宏對她做了什麼?”景差大喊。
“畜牲強暴了她!”屈原不得不說出實情。
“啊--”景都尉倏地跳了起來,從牆上摘下一把利劍抽出劍鞘,“啊啊,我要去殺了他!”
說完,景差就向門外衝去。屈原和宋玉竄上來一把抱住他,景都尉在兩人的摟抱中,如一頭發怒的獅子吼叫著。屈原拍著學生的肩膀,如拍著受傷的靈魂道:
“景差,人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德的休養要步步為營,戰勝自我。你身負王命,去漢東視察災情體協民膜,善莫大蔫!不能因為鄭宏那畜牲,耽誤你的大事要事。鄭宏不伏法,老天不容,那是遲早的事。莊蝶無過,她的靈魂還像當初一樣聖潔。她在苦難中,你去看看她,安慰她,要她好好活著,看到報仇之日。”
“先生--先生我咽不下這口惡氣啊!”景差還象在巫山一樣,抱著先生慟哭了一場。,心情漸趨平靜下來。
“景差兄,我陪你去雨台山。”宋玉摟過景差說。
“我這就去!”景差撩起袍袖拭幹了淚水。
“景差,切記:莊蝶無過,你要體諒她的痛楚。”
“知道,先生。”
兩輛坐車駛出都尉府,一輛駛往雨台山,車上坐著景差和宋玉。另一輛駛回三閭大夫府,坐在車上的屈原長籲短歎不已,他希望學生處理好感情的糾結。
都尉府的坐車在雨台山下停了下來,沒有直接駛往細腰宮。宋玉對他的同窗好友說:
“景差兄,你去雨台山上的亭子裏等著,我去把莊蝶叫來,跟你在亭子裏見麵。”
“一道去細腰宮不好?”
“那樣太唐突,怕莊蝶轉不過彎,一時拒見你。”
“嗯,那我上山去了。”
兩人下了車,景差朝雨台山亭子走去。宋玉獨自來到了細腰宮。宋玉對細腰宮的前殿後宮都已熟悉,輕車熟路來到後宮客殿,那裏山鬼細腰和莊蝶、貓鬼,正在撫琴唱曲。一見宮女引宋玉進來,夔柳高興地歡叫:
“宋玉,你來了,先生來了沒有?”
“沒有。”
姑娘們放下手中樂器,扶宋玉坐下。宮女上過茶,退了出去。宋玉一邊喝茶,一邊瞟著莊蝶,她的臉色比上次見麵時好了許多。但還是不敢貿然談正題。
“鬼姐啷嘀當,屈平哥怎麼不來?”山鬼細腰關切的還是她的“老情人”。宋玉下意識地想:先生都已經是不惑之年了,這夔柳卻好像吃了仙丹。離開巫山十六七年了,她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永遠長不“老”。
“先生要去漢東,他忙。”
“去漢東?去那裏幹什麼?”
“視察災情。”
“他一個人去?”
“景差--景都尉陪先生去。”宋玉終於接近正題,他瞟了一眼莊蝶臉上的反應。
“景差哥陪先生去漢東?”果不其然,莊蝶的心靈恍惚被重棰猛擊了一下,臉上湧出一團紅暉,但如電火石光,很快又消逝了。呐呐地問,“景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