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光線陰暗,整個空間的光隻有車前燈透過來的昏暗光線。
右手插進衣兜,緊緊拽著那張男人的背影照,輕呼吸。
應該不會這麼巧的吧?
恍惚間,駕駛座上男人的背影慢慢的與照片上的背影對上,男人的側臉安靜,手從衣兜中拿出那張照片,細細的看,企圖看出一絲蛛絲馬跡,順便安慰自己這隻是一張照片,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偏偏,男人的眼睛往後視鏡上瞥了一眼,那一眼,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感。
就像是黑暗中追蹤獵物的捕食者,小心翼翼,秉著呼吸,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
緩緩抬頭,眼睛對上後視鏡,而男人,在她眼神看過來的那一刻收回了視線。
車內一片安靜。
……
持久的安靜。
老宅距離靳譯遲的別墅半個小時的車程。
在行駛到快一半時,阮傾將手中的照片重新放回口袋,眼睛一直看向後視鏡,男人的視線一直直視前方。
阮傾開口,問道:“聽黎姨說,你剛來嗎?”
奧迪勻速行駛,男人看了一眼後視鏡,隨後收回,回道:“是的,剛來一個月,主要是接送先生,偶爾會送下客人。”
一個月。
阮傾聽著,緩緩點頭。
接下來的一半車程車內再也沒有一句交流,兩人都默不作聲。
回到別墅,下了車,司機就返程了。
夜色漸漸濃重,從庭院處看向室內,燈亮著,但沒有聲音。
走進屋內隻有客廳那一處亮著燈,白熾燈在頭頂熾熱的照著,靳珂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肘抵著沙發邊,頭靠在手腕上,眼睛閉著,一頭金發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耷拉在頭頂。
阮傾走進來的腳步很輕,但,靳珂還是注意到了。
眼睛緩緩睜開,一雙藍眸此時沒了精神氣,她看著阮傾進來,走到玄關處,脫下鞋子,換上拖鞋,一直紮著的高馬尾被她扯下,黑色的長發柔軟的披落肩上。
然後,阮傾朝靳珂走過去,繞過茶幾,坐到靳珂身邊的沙發上。
沙發輕微彈動。
阮傾坐的筆直。
撐著的手腕收起,打了個哈欠,抬手捂嘴,困倦的眼睛眨了眨,抬手揉眼角,做完這些清醒工作後,整個人才坐直,雙腿仍舊盤著,一雙手抓住兩隻腳,輕微晃,慢慢說:“回來了啊?挺晚的,這次待的挺久啊。”
阮傾應:“嗯。”
“都知道了?”
頭頂的白熾燈亮堂堂的。
阮傾說:“沒有,他們什麼故事都沒有。”
“嗬!”靳珂低頭笑了起來,肩膀在抖。
阮傾轉頭看她:“你笑什麼?”
“笑你傻啊!”靳珂也轉頭看她,嘴角還是在笑,“別人隨便說的一句假話你都能把它當真理一樣信奉著,而我說的真話,你卻一句都不願意相信。”
阮傾麵無表情,雙手放在膝上緊握著,眼睛一直看著靳珂,看著仰頭大笑的靳珂,說:“那你想給我講故事嗎?”
靳珂收起笑意,重新看回她,歪著頭,眼睛是亮的:“那你求我啊!”
緊握的雙手放在身側,看著靳珂的眼神冷冷淡淡的,她的聲音很輕:“求你……”
頭頂的白熾燈依舊亮堂的刺眼。
靳珂看著她,收回麵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