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悅然真心誠意的在向顧夜白道歉,不僅僅是因為紀左左的事害得紀家所有人都冤枉了他們,更為自己的不信任。
她明明知道顧夜白不會騙她,可她依然被所謂的證據和虛假的真相衝昏了頭腦。
如果當時她能再相信顧夜白一點,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個地步,那麼陸遲墨就不會對蘇家下手。
蘇家不倒蘇父不跳樓,蘇景妍便不會自殺,慕輕染必然來不及跑,幕後主使人也許都被抓到了,而不是落了這樣個下場,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都沒有撈到。
可她呢,她做了什麼?!
歸根究底都是她的錯,她一步走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想到這裏,紀悅然就覺得難受,心裏就像裝了沉甸甸的大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喉嚨裏更是想塞了團棉花,堵得她想說話都困難。
她終於艱難的哽咽著繼續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能再相信你一點,如果我沒有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你們交出蘇景妍,事情就……”
“悅然……”
顧夜白瞧著她滿臉內疚的樣子,淡淡然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來,“當時換做是誰,都會這樣做的,你沒有錯……”
聽到你沒有錯,紀悅然的心髒像是被重物擊打了一下,把顧夜白的衣服抓的更緊了,“我當時都那樣說你了,你還在護著我。”
她拿顧念北出來刺激他,她明知道,顧念北的死是顧夜白心裏永遠的痛,永遠的傷疤,可她卻將他的傷疤硬生生的揭開,讓還未痊愈的傷口再次鮮血淋漓。
他一定很痛很痛,她可真是該死。
“沒關係的,不用自責了,我知道你有口無心,這麼多年了,我還能不了解你嗎?!”顧夜白抬手,揉了揉紀悅然的頭發,視線觸及到了不遠處的紀霖森,再度開口,“這件事不怪你,都過去了,跟紀伯伯回去吧……”
“顧夜白……”
紀悅然突然回憶到當初,其實他曾經一直在她身邊不是嗎,一直無條件的守護著她不是嗎?!那個時候,隻要有人敢欺負她,他總是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把那些想要欺負她的人狠狠修理。
每次在替她打架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慵懶的氣息便煙消雲散,從骨子裏散發出一種狠勁,那分明是……為什麼她當初就沒有感受到,隻知道成天在暗地裏吃醋,甚至還為了賭氣和別人結婚……
顧夜白他……
紀悅然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統統逼回了心裏,“顧夜白,我想問問你……”
“要不要走的?!”
冷冷的音調打斷了紀悅然的話。
看到陸遲墨白皙英俊的麵容上透著深深的不耐煩,紀悅然抓著顧夜白衣服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鬆開,聲音染著夜色的悲涼,“你走吧……”
“嗯,我走了,再見……”
顧夜白看了紀悅然一眼,再次揉了揉她的頭發,“別想那麼多了,開心點……”
說完後,便再沒有看紀悅然,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坐上了車子的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