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子獨自駛出別墅,明明是在晨光裏漸行漸遠,可在這郊外的道路上,看上去竟是那般孤獨。
唐果兒站在那裏,一眨不眨眼,哪怕車身完全消失在視線裏,依然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腦海裏在想些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三四天的時間,左逸辰隻有在半夜回來過一次,那時唐果兒在經曆過失眠後,剛好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她感覺到了身邊有人,即便對方怕吵醒她,動作很輕,微微攬著她的時候,也很輕。
她迷迷糊糊中下意識喊了他一聲,稍稍側過身窩在他懷裏安心地睡了過去,很久很久,她沒有這樣安心過。
對方的身體僵硬如鐵,她卻沒有半點察覺,她怎麼會知道,她每次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都是憑著本能一樣,從潛意識裏出來的。
不是左逸辰,不是逸辰,是顧小白。
她多希望她喊的是他,哪怕是一次也好,隻要有一次,他也不至於這樣絕望。
他從未想過他們的婚姻不過剛走過第一個年頭,就已經隻剩下絕望兩個字了。
他卻偏偏困在絕望裏,固執得不肯走出來,他到底在執著什麼?放不下的又是什麼?
等到第二天唐果兒醒來,身邊已然不見左逸辰的身影,恍惚間她覺得,仿佛這個人根本沒有回來過。
她每天陪著恩恩,帶她到處玩日子倒還過得充實,保姆無意間念叨了句,“先生好像很久沒回家了。”
她笑了笑,“嗯,他最近工作挺忙的。”
“可是以前先生不管多忙,都會回家陪太太和恩恩的。”
她恍惚了下,突然想起來,左逸辰作為丈夫,一直都很盡職盡責,倒是她,似乎連個電話都沒好好給他打。
她就想著他忙,不要去打擾他,卻忽略了他是不是也需要他的關心和問候呢?
“麻麻……”
恩恩聽到保姆的話,小嘴巴扁了扁,眼眶紅紅,“拔拔好久……好久不回家……”
“恩恩想拔拔……恩恩想給拔拔……打電話……”
連恩恩都想左逸辰了,都知道要給左逸辰打電話,果然作為妻子,她比誰都不盡責。
“好,那媽媽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讓恩恩跟爸爸說會兒話好不好?”
恩恩點頭,“嗯!”
然而當她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左逸辰打電話的時候,手機裏卻進來了個陌生號碼,手心因震動微微發麻。
她看了眼這電話號碼,她確定沒有任何印象,不過,來電顯示的A市,她曾經待了很多年的,屬於顧夜白的城市。
一秒的失神,她卻已經鬼使神差般接聽了電話,“喂……”
“唐姐姐,是我。”
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叫她唐姐姐。
顧夜白不知真假的未婚妻,陳悠悠。
雖然和她隻接觸過一次,但對方的聲音卻如同刻在她的骨子上一樣。
她手指發涼,那股涼意順著指尖,很快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唐姐姐,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少女的聲音清脆動聽,宛若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