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紫霄宮前殿,香客依然絡繹不絕,初春時候,山河解凍,青山綠水之間,就算不是真正的誠心燒香,前來踏青也是極好的。
桃花梨花櫻花,各色山花都開了,襯顯出一派道鄉安寧的氣氛。
而與前殿不同的是,在在太極宮後方,在遠離前殿的一處空地上,氣氛卻是有些奇異。
老道才下山沒兩天,在太子洞閉關修行的靈露子和宋真青就出關了,這是七代弟子裏的真人還有受籙道士,再加上輩分,在這裏根本就沒人能壓的了他們。
就連武當內務總管的大師兄,都要叫一聲師叔。
其餘的九代弟子,更是需要叫師祖。
靈露子輕輕拂須,卻不說話,隻是坐在那空地盡頭的一把交椅上,老成持重的模樣。
而宋真青年方四十,但因為真正修道有成的緣故,故而仙風道骨,皮膚身體具是保養甚好,腰間懸著一個籙章小囊,背後則是負著把劍。
他打量著對麵虞清竹,隻見這小師侄相貌甚美,身形頎長,肌膚雪白,頗有一種糅雜了清冷的古典美,和他很是相配,甚至會讓他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心動的感覺。
之前,他就見過這位小師侄,覺得這師侄容顏姿儀都是上等,配得上與他雙修了,隻是還未長成,他也說不準,便是存了心再等等看。
宋真青乃是少年天才,心高氣傲,覺得世界少有人能入他眼。
而既是覺得這師侄配的上他,心底就把虞清竹當成了“私人財產”。
在他看來,這師侄能和他修行,乃是天大的好事。
更何況,這還能幫到靈露子師兄。
更何況,他也中意。
如此,三全其美之事,乃是好事。
想到這裏,宋真青微笑著上前,溫和著關懷道:“清竹子,好久不見,修煉可還順利?”
虞清竹也不知這兩人今日出關做什麼,但老師不在,這兩人的輩分可謂是沒人能壓下,她行禮道:“見過宋師叔,修煉正常。”
宋真青微笑著,點點頭道:“施展一式與我看看。”
虞清竹愣了下,她環視周圍,隻見諸多弟子都看著她,而大師兄也對她稍稍點頭,畢竟雙方雖是師承不同,可卻終究同是武當弟子,長輩有此要求,沒道理拒絕。
於是,虞清竹抱了抱拳,然後邁開長腿,清冷地走到這空地的一處石台前,取出隨身攜帶的符筆,道:“宋師叔,我修行的是符道,便以一式符施展與師叔看。”
宋真青微笑著道:“善。”
虞清竹以符紙攤放在石台上,以四方神獸青銅鎮紙鎮住四角,然後又從腰間取出一個青銅小鼎放在麵前,取三柱清香點燃,然後鄭重地插入鼎中。
三柱清香化作筆直三柱煙,往上升騰。
虞清竹拜了拜山河,然後才取筆點砂,以古體雲篆在符上落筆,筆走龍蛇,如雲霧繚繞,外人看不真切,卻隻覺霧裏看花水中望月,飄逸異常。
宋青真微微點頭,評點道:“這山神符,還不錯,除了幾個細節,其他都很好了。”
符成之時,就是力量最強的時刻。
所以虞清竹收筆擱筆,修長水嫩的雙指夾起這符。
符燃。
灰燼現。
而虞清竹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輪廓。
那輪廓充實,化作足有四五米高的巨影。
這巨影雙手舉著一座小山,氣魄駭人,陽光被那小山遮擋,頓時在這處空地投下大片的陰影,將諸多武當太極宮弟子籠罩其中。
這是山神虛影,隸屬地靈。
一旁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劍修們隻覺這一下落下,能將他們砸死。
符修們隻覺清竹大師招出的地靈比他們的更加凝實,宛如真正的山神降臨了一般,而他們隻能勉強借用出虛影而已,更多的則是借用地靈土地的力量。
山神虛影沒有得到號令,過了數息就消散不見了。
虞清竹默默地開始收符筆砂硯、青銅鎮紙、青銅小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