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聽到屋內的巨大的聲音,頓時都衝了進來,結果就看到了兩人這樣詭異的氣氛,其中一個狀似領頭的男人走進方青鋒,低聲道,“會長……”
方青鋒揮了揮手,冷聲道,“下去吧,不過是和唐小姐開個玩笑,不用太當真。”
保鏢看了看方青鋒,有看了眼對麵的唐靜芸,低聲應是退下了,心中卻是暗暗心驚唐靜芸的那一身氣勢,真是太過淩厲,連他都有些震驚。
方青鋒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冷聲道,“我倒是唐小姐怎麼敢進我這院子,感情是有著強的後台呀,隻是不知道你現在死在這裏,到底你男人來不來得及救你?”
唐靜芸重新坐下,神情淡然,一點也看不出她剛才翻臉的樣子,“我自然有本事活到那個時候,更何況,方會長可能不太知道我的習慣,我其實很不喜歡別人要挾我,有句話說的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方青鋒投放到唐靜芸身上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慎重,突然勾唇一笑,“其實,方某人也不太喜歡被人威脅。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講話了,敢這樣的,大概墳前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唐靜芸坐了下來,有些可惜的看著地上了碎裂了瓷器,可惜了,上好的鐵觀音呐,隨即抬頭,臉上露出了笑意,“這就對了嘛,有話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談,剛才那張死人臉是擺給誰看的?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家死了人呢。”
“我家的人早就死絕了。”方青鋒瞥了一眼唐靜芸道。
“那真是太巧了,我家的人也死絕了,”唐靜芸眯眼幽幽一笑,“死絕了也好,意味著弱點少啊,人世間的羈絆也少,行事起來劍走偏鋒也就沒有多少顧忌了。”
方青鋒聞言,看著唐靜芸,總感覺她話裏意有所指,“好了,唐小姐是聰明人,我也就不再打啞謎了。其實我也沒有打算殺榮嬌。”
“我知道的呀,”唐靜芸笑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都知道,殺了榮家絕對是絕了後路,你不僅不會殺榮家,反而還會把你的雇主是誰說出來,好賣榮嬌一個麵子,畢竟榮嬌身後站著榮家老爺子不是嗎?”
的確如此,本來方青鋒的計劃很好,榮嬌打電話必然會打給榮父,到時候他也算是賣榮父一個麵子,也算是為自己留一條退路。可惜,榮嬌的行為出乎了他的預料。
“既然你知道,那剛才還發了這樣一通火?”方青鋒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地上打碎的瓷器,“這可是宋代汝窯中燒紙的瓷器,價格貴著呢。”
唐靜芸卻是低笑,“說來也算是你不湊巧,正好碰上我心頭的火氣正濃呢,這有火不撒出來,不是誠心和自己過不去嗎?”
方青鋒嘴角微微的抽了抽,感情自己是送上去讓這個女子撒氣?什麼時候他堂堂義合會的老大,居然淪落到這樣的時候?莫名的卻生不起氣來,隻能覺得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
可惜已經結婚了,否則他倒是不介意試著和她發展試試。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唐靜芸警告道,一雙鳳眸中是深深的冷漠,“如果被我男人看到了,他一定不介意挖了你的眼珠子。”
方青鋒搖頭輕笑,美人雖好,可惜有刺啊!心中突然對著唐靜芸的丈夫升起了濃濃的好奇,他是怎麼承受的住這個女人翻臉如翻書的性子的?
“我對我男人好著呢,”唐靜芸似乎看穿了他的目光中的意思,淡淡一笑,她的眼眸中這一瞬閃過溫柔,整個人在這一瞬都柔和起來,似乎想起什麼美好的事情,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讓方青鋒有一瞬間的恍惚,突然想到了自己幼時母親還在的時候,又一次陪著自己放風箏,那時候夕陽西下,柔和的光芒就這樣散落在他母親的身上,柔和而美麗,好似落入凡間的天使,帶給他整個世界的溫柔。
隻可惜命運弄人,母親最終去世了,而他被母親臨終前托付給父親,最終走上了父親了老路,成為一個滿身汙泥血腥的男人,怎麼洗也洗不幹淨。
唐靜芸沒有錯過方青鋒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情,沒有詫異,隻是心中淡淡一笑。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這個世間初生的人,沒有一個是生來就帶著惡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曾經埋藏著美好的記憶。那些大奸大惡的人,未嚐不曾是好人家的孩子,隻能道一句“命運弄人”罷了。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前世的經曆早就讓她模糊了對於黑白的界限,她的行為處事,都隻是基於她自己心中的那根道德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