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走的很匆忙,將四合院的大門一鎖,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在原來的地方,仿佛屋子的主人隻是離開短短的幾天而已。
她背著一個雙肩背包,蹬著一雙運動鞋,白衣黑褲,就這樣清清爽爽的離開了京都。
說起來,對於唐靜芸而言,機場不過是人生中使用最頻繁的驛站,別人的依依惜別,在她眼裏不過是尋常。
她笑著坐上了飛機,鳳眸裏帶著點點笑意。
其實交流生正式離開還需要五天的時間,但是她出於自己的打算,就跟帶隊的老師交流了一下,提前一個人離開了。
不是她想要搞特殊,實在是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存在感太強了。
以前不去念想的時候還好,忙著忙著也就漸漸的將那份思念壓在心底,但是一旦那種思念升騰起來,就像是一簇灼灼燃燒的火苗,誰也熄滅不掉。
很久之前,唐靜芸就知道自己中了一種名叫薑曄的毒,現在唐靜芸可以肯定,她已經毒入肺腑了,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藥能夠救她了。
明明是那麼一個冷情的人,到底是怎麼掉入薑曄編織的大網裏的呢?事到如今,她已經懶得去管了,反正隻要是那個男人,怎麼都好。
飛機已經起飛,唐靜芸凝視舷窗外的翻滾的雲層出神。
她想起自己那天離開係主任辦公室後,去找了一趟自己的老師崔教授。
她問他,為什麼要讓她去滬市交流?
他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神帶著慈祥,孩子,因為你的心在滬市。
她皺眉,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宛如一個和藹的長輩,你大概不知道的,上次你和我提起滬市的時候,眉眼間都是笑的,老師是過來人,懂的。
你大概連自己都不知道,每次提及滬市的時候,你的眼底總是不經意帶過幾分眷戀和向往。有時候你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書,卻仿佛在透過書本看著誰,明明陽光照在你的身上,卻感覺到孤獨。那是一種很深很沉的的思念,粘稠和甜蜜。——崔教授。
所以,這一回崔教授聽說了這個名額,拚了自己這張老臉,總算是將這個名額拿到了手,讓自己這個弟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滬市,見一見不知道哪家偷走自己小弟子的心的臭男人。
無疑,崔教授是真心疼愛唐靜芸,將前半生幾乎在他身上絕跡的慈愛,都放在了這個晚年收到門下的小丫頭身上。就是這麼的說不清緣由,或許隻是人對了。
人這一生,哪怕再冷情,也總是有柔軟的時候。
對於崔教授的好意,唐靜芸是受了,那個老人,某種程度上,彌補了她的些許遺憾,讓她算是真正體會了一把來自長輩的無條件溺愛。
這樣想著,她不由彎起了唇角,她想,下次回去,她或許可以問一問崔教授,您介不介意多一個徒婿?
其實,很多時候,唐靜芸是感激這重來一世的,前世的那些遺憾,那些欠缺,在她漸漸的展開的人生中,很多都已經得到了彌補,就如同前世那近乎幹涸的感情,在日漸相處中開始走向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
一路平靜,唐靜芸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
小邱覺得自家首長今天似乎有點不太對,他今天送文件進去的時候,居然看到了他家首長在發呆,拿著一份文件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而上午有一個會議,如果按照首長的習慣,肯定會提前十分鍾準備東西,可是今天,他等到還剩下八分鍾的時候還沒有動作,直到他提醒了才將匆匆拿了東西去開會。
還有,他抬頭看了眼前麵正走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是他家首長,另一個他也認識,羅自熊,是滬市軍區裏本土人士,後勤部的負責人,常有事找首長。
雖然兩人聊天的樣子看上去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作為一個貼身護衛首長安全的人,他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家首長眉宇間一閃而逝的不耐煩。
小邱不由皺了皺眉,不知道首長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最近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成?
“司令,我也沒有辦法了,軍需供應不足,現在是真的沒法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錢來更換新式裝備,您看這樣能不能將這個計劃放一放?”羅自熊滿臉為難。
薑曄看著這個男人,淡淡一笑,別以為他薑曄不知道他心底打的小九九,他不動他,不是因為忌憚他的家世,而是為了製衡。
隻是如果把他的不動彈當做寬容,試圖和他討價還價,那麼他不介意讓某些人見識一下他的手段,不過是幾個在他眼裏無足輕重的小卒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