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如玉的胳膊從被窩裏露出來,上麵斑駁的痕跡昭示著主人曾經有過的激情。
薑曄留戀的目光在她那張精致的臉上打量,心中忍不住升起不舍,輕輕的歎了口氣,是時候真的將手裏的事情移交出去了。這樣想著,他從被窩裏滑了出來,拾掇起地上散亂的衣服,快速的穿上。
“要走了?”
一道沙啞中帶著撩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讓的薑曄身子一僵,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頭,“嗯,我手頭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抽空來一趟已經很勉強了。”
“是嗎……”
唐靜芸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遺憾,一臉的慵懶,那雙鳳眸裏滑動過幾分情事過後的散漫,淡淡地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倒是瀟灑。”
薑曄聽到這話,心中閃過幾分不虞,不喜她言語裏的那種對自己的輕賤,低聲輕哄道,“我真的沒辦法,本來按照我在外麵執行任務的習慣,絕對不會半路來找你的,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能再久留了。”
唐靜芸眉宇輕皺,到底不是那些小兒女,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己也是下了床,在衣櫃裏撿了衣服出來穿上,然後對著薑曄道,“先穿褲子,衣服等等穿。”然後目光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真是作死!這樣的傷口在身上還敢做的這麼瘋!傷口又要崩裂了!”
然後留下了一句“等著,我給你上藥”的話,就匆匆出去了。
薑曄在原地楞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笑了笑。
很快,唐靜芸手裏就拿著醫藥箱回來了,雖然進去的時候梅四幾乎沒有敢和唐靜芸打照麵,那坐立難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坐在了釘子上。
唐靜芸解開薑曄身上的繃帶,為他細心的重新上藥,然後再用紗布纏繞起來。
她低頭在他的眉心親了一口,“去吧,我的男人。”頓了頓,她又道,“早點回來。”
她是個崇尚自由的人,她行事的時候,不論剛強還是柔弱,都不希望有人來幹預。將心比心,她知道薑曄也是同樣的。
薑曄輕輕的歎了口氣,心跳微微快了點,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點什麼,他揉了揉唐靜芸的腦袋,“等我消息。”
唐靜芸眯眼,看著薑曄轉身離開的背影。
那時候,他的背影高大,雄姿勃發,大步走的時候仿佛睥睨天下。哪怕很多年以後,薑曄老了,白發蒼蒼,背影佝僂,他還依舊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
薑曄離開後不久,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唐靜芸挑唇,“進來!”
梅四走了進來,一臉嚴肅,隻是那雙眼眸在掃了眼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的唐靜芸的時候,著火一般移開了,然後默默的站在唐靜芸麵前。
唐靜芸不言語,可她愈是這樣,他愈是覺得壓力極大。
“下去吧,”唐靜芸揮了揮手讓梅四離開,“我要去睡了。”
梅四等著唐靜芸關上房門,才抹了一把自己額頭的冷汗,哎喲我去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聽牆角的啊!
——
在梅四離開後,唐靜芸倚靠在背後的沙發裏,整個人比薑曄來前還要顯得寂寞,那背影顯得有些蕭條。
那雙鳳眸閃動著,她嘴角輕輕的勾起,然後嗤笑了一聲,感覺到唇角有些疼痛,不由摸了摸,估摸著是被薑曄啃破的。
真是個霸道的男人,臨走前還非得在她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點痕跡。這樣想著,她突然捂了捂自己的心髒,突然覺得有些疼痛。
她眯眼,她以為自己早就成為堅石的心髒是不會再感到疼痛的,可是這疼痛是那麼的清晰。
她知道,他一定是背著她要去做什麼決定,不然他不會冒著給她帶來危險找上她的。他愛她的時候,那麼的凶狠,每一次仿佛都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似這是最後一次訣別,那勁頭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可是他離開的背影依舊是那麼的決絕,決絕不回頭。
一個男人的價值不但取決於他的成就,更取決於他的肩膀可以扛下多少責任,這些責任的價值又有多少。
所以她永遠都不會攔著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去承擔他肩上的責任。
那一顆耀眼的金星背後,是他用血汗鑄就的。
她的男人,就合該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隻是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嗓子有點癢,從桌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包煙拆開點上。
兩人在一起那麼久,心意相通,雖然他竭力隱瞞,但是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他的異樣?如果她真的看不出,那也就枉費了他發滿腔深情了。
輕輕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她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
毫無疑問,唐靜芸對洛美在股市上的狙擊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