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去明蘊大廈自然是為了原投在港都的分部,當初她在港都大顯股市神乎其神的本事的時候,就替原投在港都打出了名聲,現在在港都也是相當聞名,雖然不說趕超老牌的投資集團,但是在新生代中絕對算的上是碾壓型的。
她今天來倒是沒有什麼大事,隻是興致來了,就過來看看,就和那些平常不常來公司的老板突然臨檢是一個性質。
於是分部的負責人邱曉玲接到前台的電話的時候,手裏的手機差點嚇的掉了。
不怪她是這個表現,以前還可以說不知者無畏,可是自從從本部那裏的一些老員工和總負責人何延陵那裏聽聞自家這位唐總的豐功偉績後,她對她就再也保持不了平和的心態了。
想她邱曉玲雖然不怎麼特別出名,但是作為職業經理人,那也是兢兢業業做了十幾年,還是頭一次碰上這樣的雇主。也不是沒有做過白日夢,金山銀山任她扔,可是等到真的一個簽名出去就是幾百萬上千萬,她還真的有些手軟。
而麵對唐靜芸,這個年輕的可怕的女子,表現出來的氣度是真的讓人感覺折服。
所以她立馬就收拾收拾下來接人,那模樣裏還真是帶了幾分屁顛屁顛的感覺,讓不明真理的某些員工看傻了眼。
唐靜芸總體詢問了一下公司業務往來的情況,順便還看了看賬目,倒是沒有看出什麼大問題,隻是有些無關痛癢的地方,她也是隻是輕輕的敲打了一番,心中對這個當初應聘招來的職業經理人很是滿意,能力和心性都挺不錯的。
在明蘊大廈待了一下午,唐靜芸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頭痛,暗笑自己嬌氣,前世在唐氏的時候,那為了抓住唐淩崢的一個小把柄,或者為了做出完美的策劃,她可是可以不眠不休兩天兩夜都伏在案前,那時候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疲憊或者頭痛,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繃緊了的弦,從來都不曾放鬆過。
哪像現在啊,才不過是一個下午,就已經覺得有些乏了。
大概是真的被養嬌了吧。唐靜芸在心裏自嘲一笑。
可是她不知道她自己所說的養嬌,在一旁陪同查賬的財務人員眼中,心驚肉跳,這這位幕後大老板查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眼光也太準了。
等到邱曉玲再次過來的時候,發現唐靜芸已經不在了原地,問了一聲才知道,原來唐靜芸是去了天台。
明蘊大廈的頂樓雖然稱之為天台,但是其實也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台,倒是更像是一個簡單隨意的休息室,不過唐靜芸去的時候很顯然並沒有人在。
邱曉玲走上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修長姣好的背影,一頭秀發垂肩而落,看上去格外的飄逸,帶著幾分陽光照耀散落的細碎感。那人聽到背後的聲音,緩緩的轉過來,她的背後也是一棟高大大廈,還有大半片藍天。在那一瞬間,邱曉玲有一種錯覺,仿佛那高闊的大廈和蔚藍的天空,都隻是為了這個女子做背景。
明明是那麼渺小的一個人,卻在那廣闊的背景下,成為唯一矚目的焦點。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這廣闊的天啊,這廣闊的地啊,在這個人麵前,都變得不足為道。
邱曉玲是個業餘的攝影愛好者,她曾經去大陸遊玩過,在廣闊的新疆地區,她曾經拍攝過一組照片,她調高了焦距,將那座廣闊的山脈置於整個鏡頭,一隊騎著駱駝的商隊從山前走過。那時候,她曾經深深的為這崇山巍巍震撼過,人在這天地間顯得太過渺小,天地一蜉蝣也。
可是,她想,如果那時候是唐靜芸站在鏡頭前的話,恐怕會是另一種感受吧?怎麼會有一個女人能夠這樣的耀目,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震撼。
在這種時候,她的容貌早就成了其次,那身上難以言喻的氣質,令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不會知道的是,唐靜芸在剛才其實完成了對人生的一種思考。
她在問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名嗎?利嗎?還是上輩子一直在苦苦追求的權勢?可是這些她都有了,或者間接的借著某個男人有了。甚至比上一世還要顯赫的多了多。
可是她現在過的開心嗎?她不知道。她隻是覺得,她似乎一直都在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好像永遠也停不下來。都說黑道沒有回頭路,可是她卻覺得,在這名利權勢間,也沒有回頭路。
她不曾感到疲倦,因為她的野心支配著她,可是要說多滿足,卻還不如某個男人身上給能夠給予她滿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