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一片冷冷清清,從唐靜芸被帶進來後,就沒有人來過問過她,好像她已經被人遺忘了一樣。
這是一種無形的下馬威,被人訊問並不可怕,心智堅毅的人並不會動搖,可怕的是沒有人理會。就這樣被關在這裏,好像全世界都忘記了她。
如果唐靜芸真的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概真的會感覺到一些擔憂,可惜她不是。
這種局子裏慣用的小伎倆,她一點都沒放在眼裏。不就是等待嗎?她最不怕的就是等待了。
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唐靜芸甚至還有心思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薑曄看到她給他留下的東西了嗎?不知道這男人會不會氣炸了?不,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可能不會現在就看吧?應該先去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還有她在外麵安排的後手應該沒問題,手下的集團產業自成一體,不會造成影響,該準備的好東西也準備好了,對了,還有安平那裏,之前也通過電話了。倒是淺戈那小子,最近好像日子過的很開懷,把帝王那個男人虐的渾身舒爽,她這點小事就不去打擾他們兩個了。
這樣想著,她的思緒又飄回了薑曄的身上,眼底不經意泄露出溫情和笑意。怎麼辦?不知不覺間,好像她的生命裏已經充斥著太多那個男人的痕跡,真的,真的很不想離開他啊!
“嘎吱——”
門被打開,走進來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年紀稍長,氣勢不凡,應該是這局子裏的領導,他們依次坐下後。
其中那個女警打開本子,冷冷地開口,“現在我來詢問一些問題。嫌疑人的姓名?”
唐靜芸懶洋洋的看了眼對麵的三人,然後目光落在女警身上,不在意的笑了笑,“都把我弄進來了,還來詢問我這些基本信息?”
“啪!”女警的手拍在桌子上,橫眉冷目,“老實點!態度放端正點!嬉皮笑臉的給誰看?”
唐靜芸淡淡一笑,掀了掀眼皮子,“喲,這位警官一定是剛畢業的吧?最近得罪上司了沒有?還是憑借自己能力考進來沒有後台?”
“你、你怎麼知道?”女警愣了愣,一看就是青澀的剛畢業出來的學生。
唐靜芸笑了笑,“因為有點眼色的,”她抬頭示意了一下那邊兩個沉默了男人,“喏,像那兩個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我。這局子裏進進出出的人多了去,你就能保證她進來了就一定出不去?”
女警看了眼身旁的兩個沉默不說話的人,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唐靜芸卻又隨意的擺擺手,“算了,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樂意看見我從這裏出去。”
“咳!”就在女警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低咳了一聲,警告地看了眼那女警後,轉頭看向唐靜芸。
“唐小姐,既然您清楚,那還是坦白從寬吧!”
唐靜芸嗤笑一聲,那拒不回答的樣子著著實讓人看了生氣。
警察在這裏審問了她挺長一段時間,唐靜芸愛答不答,回頭去看她回答的那些東西,卻發現在裏麵幾乎挖掘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讓男人心中腹誹,老狐狸!
等到審訊的人離開後,唐靜芸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沒過一會兒,她就被送回了今天要度過一晚上的地方。
隻是,她去的時候,那裏卻已經有人了。
送過來的警察對那人的存在視而不見,很快就退了出去。
看著站在那裏的男人,唐靜芸玩味的笑了笑,“這不是剛剛才審問我這個嫌犯的龔局長嗎?怎麼出現在了我這地方?”
來人轉過身,露出那張唐靜芸頗為熟悉的臉。
正是這市局局長龔新路!
龔新路苦笑著搖頭,“好久不見,唐夫人!”
“好久不見。”唐靜芸笑了笑。
上一次見麵,她是四合院的主人,即使眼底憔悴也掩飾不住那一身盛氣淩人,像是一朵怒放的烈焰,而他隻能唯唯諾諾,小心的賠不是。
這一次見麵,他是市局局長,西裝革履,屬下簇擁,而她卻成了階下囚,一個別人想要弄死的人。
可詭異的是,龔新路並沒有因為兩人這樣的身份對調產生任何的快感,反而升起了濃濃的遺憾。他一直都覺得,這樣的女人,鮮衣怒馬縱長安,才是她始終該有的生活。
想起此前翻閱的那份材料,那上麵列舉了很多東西,一條條,一件件,即使翻過過後他都感覺手指黏糊糊的,好像被那透過紙張的血腥給沾染了。
“你的情況很不好。”龔新路開口道,“我看過那些資料,資料……很真。”
唐靜芸眯了眯眼,“是嗎?全都坐實了,大概要判多少年?”
“不用判刑了……直接槍斃吧!”龔新路說了一個冷笑話,隻是沒有人笑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