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水入喉,滾燙的溫度在瞬間就燒破了血肉!那樣的滾燙和熾熱,一路流到了她的心肺。
花朝痛苦得一張臉都開始扭曲了,她撕心裂肺的低吼,渾身都在抽搐掙紮。
“雲素素你不得好死!”
“阿彥……救我,救我!”
“阿彥……”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嘴裏的血越來越多,喉嚨間彌漫開血肉的焦糊味。
她護著肚子,瘋狂地搖頭流淚,不住的嗚咽著。
“阿……”
她淒然呢喃,可喉嚨痛得像刀割,好像烈火在燒她的喉嚨,灼燙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
慢慢地,她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
喉嚨和唇齒間被燙得冒出了血泡,膿血順著唇角墜落,她艱難地弓著身體,用手去挖喉嚨,可是最終是徒勞。
她隻能吐出一灘血水。
啊啊……
她努力的張開嘴,試圖說話,可她能夠聽見的隻是自己的嚎哭聲。
她說不出話了?
她不能說話了?
雲素素用沸水燒毀了她的嗓子!
花朝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仿佛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雲素素耀武揚威的走過來,一腳踩上她隆起的肚子,“賤人,你趕緊帶著你腹中的孽種一起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是唯一的丞相夫人。我乃雲家的大小姐,你不配騎在我頭上!你天生下賤,你要死,你腹中孽種也要死!”
肚子傳來一陣抽痛,汗水不斷的從花朝蒼白的臉上流下來。
她咬著牙齒,拚著最後一口氣撞開了雲素素。
她的孩子,她的肚子裏是她和阿彥的孩子。
雲素素趔趄摔向一邊,額頭撞上了桌角,破皮流出了血。
門外突然一陣騷動,有人喊:“大人您下朝了。”
黑衣人立刻閃身消失。
花朝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她太虛弱了,還沒站穩她就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要跑,她要去找阿彥。
她站不起來,她就爬。
她拖著病重的身軀像一條狗一樣,從屋子裏爬出去,腹部絞痛難忍,身下彌漫開鮮豔的血紅。
好似,黃泉路上盛開的彼岸花。
可是雲素素比她更快,而慕容彥下意識的接住雲素素,“素素,怎麼了?”
“夫君……”雲素素縮在他懷裏發抖,恐怖的看向花朝爬出來的地方。
慕容彥瞳孔一縮,就要鬆開雲素素走過去。
可雲素素抱住他的腰,柔弱的哭泣。
“夫君,我好怕。”雲素素抽噎著,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抽抽嗒嗒的說:“姐姐恨我剜她的血,恨我叫你夫君,她說你是她一個人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親,她要殺了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毒婦!”慕容眼底掠過暴風雪,雙眼猩紅。
他怒罵一聲,一腳踹開地上的女人。
她狼狽的滾向一邊,這一腳,踹在她的肋骨上,疼得她吐出了一口鮮血。
可她渾然不覺得傷口疼,因為心髒已經快要裂開了。
有孕了?
雲素素竟然有孕了?雲素素有了阿彥的孩子……
那她算什麼?她拚盡自己的性命也想生下自己的孩子,可是慕容彥已經不需要了……
刹那間,花朝隻覺得心如死灰,所有的真心和愛都燒成了灰燼。
風一吹,就散了。
她趴在地上,流著淚瘋狂的搖頭,血和淚從嘴邊一起湧下。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她沒有要害雲素素。
她的手指拽著地上的野草,艱難爬行到他腳邊,雙眼赤紅得近乎爆裂。
不是!
可她怎麼說不出話了?她的喉嚨好痛,她好想說話……
她要說話啊!
他不要相信雲素素的話,好不好?可恨雲素素顛倒黑白,她卻成了啞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目光哀求悲痛。
阿彥,你信我啊。我沒有做,我求你信我。
沉默間,她雙腿間流下來的血越來越多,如同紅色綢緞鋪在雪地裏,她就像躺在血泊裏的一具傀儡,周身都帶著破碎的絕望。
慕容彥鬆開雲素素,蹲下身,一巴掌劈到她的臉上。
“毒婦,如果素素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官要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