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夜白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記者,忍不住朝媳婦兒伸出了大拇指。

他是真的佩服這女人。

酒姐,真乃神人也。

“咱們趕緊進去吧,我剛才用了些催眠術,所以他們才上勾的,等他們一反應過來,估計還會折返回來圍攻咱們。”

“……”

時家主屋。

臥室內。

江酒看到時父的那一瞬間,就知他已經是風燭殘年,油盡燈枯了。

哪怕她是華佗在世,也治不了這生老病死。

“酒酒,我父親還能治好,他還有救對不對?”

時宛在一旁殷切的看著她。

江酒扒了扒時父的眼皮,又探了探他的脈搏,對時宛道:“三天,我能保他三天無恙,你趁這個時間好好陪陪他吧,三天後就讓他安安心心的去,活著也是一種折磨。”

時宛連連後退,癱坐在了沙發上。

“真的沒救了麼?”

江酒輕歎了一聲,“伯父是身體機能正常壞死,不是什麼疾病引起的,所以即使我有精湛的醫術也無用,宛宛,咱們勇敢麵對現實吧。”

“……”

‘咳咳’

時父咳了幾聲,吩咐管家好好招待陸夜白跟江酒。

幾人退出臥室後,時父將目光落在了時宛身上。

“宛宛,你到床邊來。”

時宛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蹲下,哽咽道:“爹地,再陪我兩年好不好?哥哥去坐牢了,你若再沒了,我還能倚靠誰啊?”

時父眼角淌出了淚水,看著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越發堅定了他將秘密埋在心裏帶進棺材的決心。

“宛宛,是我對不起林家,是我害得林傾家破人亡,他報複我是正常,你別恨他,忘記曾經那些不快樂的事,跟他重新開始吧。”

時宛緊抿著唇瓣,撕聲問:“爹地,您當年為什麼要那般打擊林家啊?以前我隻當你是為了林氏集團,

可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告訴我,您不是那種貪圖名利之人,從您將時家所有的股份全部交給林傾就可以看出您對身外之物並不看重,您跟我說說您當年對付林家的真正原因好不好?”

時父的瞳孔微縮,眼神有些躲閃,“沒,沒別的原因,你想多了。”

說完,他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時宛看出了他的心虛,也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父親當年打擊林家,還真的另有隱情。

“好好好,我不問,不問還不行麼,您別激動啊。”

時父猛地扣住她手腕,厲聲道:“好好跟林傾過日子,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沉浸在過往的傷痛裏,別。”

時宛看著床上枯瘦如柴的父親,任由悲傷在心中肆意蔓延。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誤會父親了。

七年前父親突然對林家出手,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於其中究竟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大概也隻有父親自己知道了。

而且看他這態度,似乎要將所有的秘密全部都帶進棺材裏去,並不打算跟她說。

她能逼問麼?

如果逼問出了什麼,父親大概死也不會瞑目的。

他想方設法的隱瞞,不就是希望她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別整日裏沉浸在過往的糾葛了麼?

遲暮老人僅剩的一絲心願,她能違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