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跟她說中毒的事?

她那麼緊張他,那麼擔心他,如果告訴她他中了無解的閻王渡,她還不得將自己給逼瘋?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後,他終是一點一點的將輸入的號碼又刪除了。

“洛河,你是不是有殷氏少主的聯係方式?”

洛河頷首道:“有,你要麼?”

“嗯,給我吧。”

洛河掏出手機,翻到殷允的號碼遞給了他,“就用我的手機撥出去吧。”

說完,他跟南梟朝後退了數十步。

陸夜白盯著屏幕看了數秒後,撥通了殷允的號碼。

通話很快就連接了,話筒裏傳來殷允的戲謔聲,“怎麼,陸夜白體內的閻王渡發作了?好吧,之前我說殷家的禁毒沒失竊是騙你的,

如今我得到證實,陸夜白確實中了毒,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因為你們馬上就要知曉,再瞞就沒啥意思了。”

“我是陸夜白。”

下一秒,話筒裏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是重物落地聲。

“看來殷少主很驚訝啊,這是從床上滾下來了麼?”

“……”

死一般的沉默。

陸夜白緩緩收斂了臉上的調侃,正色道:“給殷少主打電話是想問問你閻王渡到底有沒有解藥?”

“沒有。”殷允答得很幹脆,“如果你聯係我是想讓我給你配置解藥,那麼你打錯算盤了,閻王渡沒有解藥,

殷家幾代人耗盡心血去研究,都沒能研究出配方,這玩意兒,怕是給那研究此毒的人都配不出解藥。”

陸夜白不禁苦笑,“所以說我現在必死無疑了?”

“嗯,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江酒,這個你不用擔心,她已經入了我的眼,以後你死了,換我來保護她。”

陸夜白臉上的苦笑越發濃鬱。

這位殷少主,倒是個有意思的人,真性情。

外界說他陰險狡詐,大概也隻是他用來蒙蔽世人的一個幌子。

“我的女人,就不勞煩殷少主費心了,江酒的能耐有多大,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畢竟你們認識那麼多年了,說不定她能搗鼓出解藥呢。”

殷允嗤嗤一笑,“她的醫術都是鬼醫幽冥傳給她的,而鬼醫幽冥畢生都在研發閻王渡的解藥,最後卻死在了這毒素上麵,我不信江酒在解毒的造詣上能勝過她師父。”

“能不能勝過,試試就知道了,既然殷少主無法解此毒,那我就不叨擾你了,回聊。”

話落,他伸手朝掛機鍵摁去。

“等等。”殷允連忙開口,“陸夜白,你難道就不好奇我跟江酒到底有怎樣的糾葛麼?”

陸夜白的動作一滯。

他好奇,隻要是關於她的過往,他都好奇。

不過在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之前,他不會自作主張的去窺探她的過往。

“我若是想知道,完全可以去問江酒,沒必要從你口裏獲知,如果殷少主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掛了。”

“陸夜白,我跟江酒提了一個要求,她一腳踹了你,我出手救黎晚,她說她寧願陪黎晚一塊死,也不願舍棄你,

可你卻自私得很,中了這種無解的毒,還想著告訴她,將她拽進這深淵,拉著她陪你一塊兒死,陸夜白,你不配得到她的愛。”

陸夜白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了起來。

他明白殷允想說什麼。

無非是想激他瞞著江酒,遠離江酒。別說,被他這樣一刺激,他有些心動了。

如今他毒素入體,命不久矣,真的要告訴江酒,然後拉著她一塊兒去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