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來人呀!”一個女子從房中直奔了出來,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一襲白衣就披頭散發的來到院子的中央。
正準備打掃四處的丫鬟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扔下了手中的東西疾步迎上去,攙住這個已有些精神渙散的人,而就在這時,她們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徒勞的擺脫也隻是加重火辣辣的痛。
丫鬟被抓住不停的搖晃著,問道:“苗正呢,苗正呢?”
“老,老爺一大早就帶著阮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丫鬟不知所措的回憶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隻是阮管家一個人嗎,朝哪個方向走了?”剛落下的心立馬又懸了起來,逼問道。
“朝軍營的方向去了,奴婢也不知道,老.....”
話還未說完,陳夢醴早已進了屋子,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隻是簡單地穿了一件外衣,就朝馬廄跑去,緊接著,一聲嘶鳴,馬蹄如風,從後門直衝了出去。
任憑清晨的細雨劈向粉嫩的麵龐,淚水也隨著滾落在兩頰,其實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耳旁的風呼呼的刮過,卻被急迫的心狠狠地甩在了身後,路邊的行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咒罵著疾馳而過濺了自己一身水的瘋婆娘。
“哪裏來的瘋婆娘,濺了老子一身水,真晦氣,呸!”路邊的小販咒罵道。
而得之剛過去的就是苗府的女掌家,立馬變得灰溜溜,接著緊張的左右看看,就怕被別人揭發了去。
軍營的大門敞開著,四周的地上滿是亂糟糟的馬蹄印,直至延伸向遠處,消失在不知前途的沒落中。伴隨著馬蹄聲,從門內走出的一個身影徑直跪了下來。
陳夢醴縱身從馬上躍了下來,站立不穩,東倒西歪的闌珊到跪著的人麵前,失聲痛苦著:“人呢,苗正呢?”
“夫人,老爺已經走了,讓我留下來照顧夫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阮千,他兩眼低垂,眼皮上下蠕動著,淚水在裏麵將要奔湧而出,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忍住。
陳夢醴一聽完,轉身就要上馬,兩隻手緊緊地抓住韁繩,準備上馬追去。
“夫人,”阮千突然聲淚俱下,一個勁的猛猛的在地上磕著頭,本來梳的整齊的發線,此時已淩亂不堪,臉也變的汙跡斑斑。強忍著說:“老爺說‘讓我照顧好你和少爺,為了小少爺,別去找他,’求你了!”
生硬的話語深深地刺痛著陳夢醴的心頭,手背的青筋突兀暴起,狠狠地抓著地上厚沉的細沙,眼淚一滴兩滴,不斷地湧進沙中,衝散那世間最細微的人生。
“苗正,你混蛋,你,混蛋,混蛋,”陳夢醴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散在這空曠的肅穆中,沒有一絲暖暖的回應,隻有迎麵而來的烈風夾雜著刺臉的沙礫。
孤寂的倩影在仆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回去,隻因她在這已經癱坐了好幾個時辰。
一支幾千人的軍隊正在浩浩蕩蕩的開向禦酆城,一路風塵仆仆,馬不停蹄,每個士兵都在奮命的前進,而領頭的就是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