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般若清醒在在一處幻境中,幻境裏朵朵墨蓮綻放如她在天雷牢中的情景一樣,一滴清淚順著她的眼角而落,為何如此苦?不愛不就好了嗎?難怪這八生八世都有跟天逸將軍一樣的麵容的人出現,總能抓住彼此後又放開了,相守的心願並沒有實現,唯餘失望。
“因此你知道為何你跟洪懌都是戴罪之命吧,當年為了救天逸將軍你違抗了天命,按理說你跟天逸將軍的緣分也就這樣斷了,可是天逸將軍不顧天命,強牽姻緣,原本天雷之懲就給他逃了,現在他可是給盯上了。”
元般若躺在墨蓮之中閉著眼盡量強迫自己不去想,九次的機會都沒有把握好,這份緣分的結果不是很清楚的嗎?
“如今,天逸將軍的真身已經回去了,你們之間的緣分也就這樣斷了,回去當你的般若仙子,他當他的將軍,你在蓮池他在天門,你們兩怎麼樣也不會碰麵的。”
“洪懌...沒了?”真身回歸,也就說明了他的真身已經不在凡間輪回了。
“按理說是的,身為地獄使者的洪懌私自讓你複生於此,地獄皇是賜他絞刑。結果可想而知,沒有哪個地獄使者能活著下來。”
“為什麼?”元般若將自己蜷縮起來,為何這世道如此殘酷,相愛之人不得相守,都在逼我,都在逼我,逼我修道,逼我成人,逼我修仙,逼我成道。
“為了他們,為了天道,為了天命,誰人都隻是工具,天命支配的工具,做什麼都是工具。六界所修皆在天道之下,我,不歸六界,不歸太虛,不歸天道,誰也阻止不了我。”元般若起身脫了這幻境回到無境,老嫗真身出現在幻境,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元般若回到無境的時候她把這裏建造得跟當年在真真部落外的綠洲裏的小木屋一樣,她恰好發現一位穿著素衣卻滿是傷痕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無境中,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洪懌,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戳中,她眼眶裏盈滿淚。她呆呆地站著,看見那人轉過來的時候她的淚一滴滴地掉落。
直到眼前的人體力不支地要倒下時她才晃回神跑向他,一瞬間,他倒在她懷裏,他還虛弱地喚她“般若”。
這疏遠而熟悉的聲音,並不是洪懌,而是天逸將軍。據記憶可知他活了這麼些年很少有人能把他傷的那麼重,元般若趕緊把他帶進小木屋內放好,解開他衣裳的時候她驚呆了。他身上密密麻麻遍布了各種兵器製造的傷口,傷口上的氣息六界皆有,而且若不是這麼些年的修為救了他,他還真會消失了。
“他離開了天界,這些天一直守在無境入口。入境者中不乏有各界的高手,在他命垂一線的時候我把他帶進來了。”老嫗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出現在元般若身後,手上還端了個藥膏來,藥膏溢出的清香元般若知道是六界最好的神藥,可治愈任何傷口,此藥隻有一個人有。
“解決好了這小子,就來樹下聽聽老婆子的講故事吧。”
元般若拿起藥勺取了抹在天逸將軍傷口上,她沒想到平時什麼都入不了眼的人會幫她守著入口。其實若是六界之人要硬闖,她可以開了另一個空間遁走,他不必如此舍身。
老嫗在大榕樹下打坐調息,元般若的腳步聲落入她耳裏,道:“來,坐下。”
“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猜得出我是誰,說實在的,你應該喚我師祖。”老嫗睜開眼,元般若知道她就是太虛老祖,她望著元般若的神情像是在看個熟人,很熟很熟的人的眼神。
“天逸在天後還是我徒弟的時候便在我門下修煉,他是世上難得的擁有聖血的人,純淨的血可以淨化一切,因此六界劃分之時梵境留了個位置給他,但他沒去,去了神界。”
元般若坐在樹下,聽太虛老祖的開頭話似乎是要跟她說天逸將軍的過往,按歲數來說天逸將軍年長自己十多萬歲,也確實可以說是爺爺輩的人,六界未分之時他就已經出生了,也經曆了那場業果大戰。
太虛老祖接著回憶道:“天逸他從小就是個可憐的孩子,因為這金瞳的存在曾經被周圍的人懷疑是邪物,隻有珈藍不怕他與他為友。”
元般若沒有想到曾經的天逸也是年輕氣盛,他曾經拋開過天道倫理與珈藍做一對眷侶,但是聖血之人一定會修正道,而珈藍卻在大悟出天道之理,於是自成一派。很快天逸便到了瓶頸階段,而珈藍修的道無法對他起任何幫助作用。
那時候,珈藍修了異道給人人鄙視,誰也不待見。當時天逸的身世被走漏了風聲,如今的天後找到了天逸並且在祭天的時候作為代表祭天的時候告訴眾人他並不是邪物,而是能除一切汙邪的人。一時間,天逸成為了眾矢之的,那時候的天逸還是個孩子,他太過在乎名利和修道,因此他離開了珈藍回到太虛老祖門下潛心修煉。
他的離棄讓珈藍悟了姻緣二字,她堅定天道即本身,這種想法跟當時天道獨尊的思想相悖,人們對她進行打壓,就連天地也在考驗她,她的修行之路一路坎坎坷坷沒有一絲可以喘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