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國新還沒有說話,後座上傳來兒子的哭聲,有可能是他餓了,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2019年的震撼大片裏沒有他的名字表示抗議,反正他哇哇的幾聲就哭了出來。
一聽到兒子的哭聲,袁國新的心裏一緊,剛才差點把兒子給忘記了,連忙停了車,從保溫桶裏拿出牛奶給兒子喂下,換了尿片,這才重新上路。
在開車的路上,袁國新百思不得其解,母親的靈位牌到底是被什麼人偷走的,他們勢力怎麼樣?那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寶藏,他們會不會像電視劇裏黑社會一樣為了搶奪寶藏而對自己殺人滅口,自己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防不勝防,而且自己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拖兒帶女的全在這裏,如果真出來意外,袁家可直接被滅族了,一想到這裏,袁國新嚇出了一身冷汗。
袁國新有膽堿性蕁麻疹,不能緊張,一緊張身體就出汗,一出汗皮膚就會出現小疹子,奇癢無比,好在袁國新有對付膽堿性蕁麻疹的方法,他趕緊閉上眼睛,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踩住刹車,雙手輕鬆握著拳頭拍打著自己的胸脯,默默的念著冷靜冷靜,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腦袋就是這麼個奇怪的東西,就跟你越想要自己睡覺就越睡不著一樣,明明知道自己要冷靜,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那些亂七八糟離奇的事情卻趁著他閉眼的這段時間,不斷的在腦海裏浮現出來,就跟放電影一般,還帶回放的那種:那個皇太極的骨灰盒,爺爺說是個仿製品,那真品會被爺爺藏在哪裏呢?會不會真的很值錢?這些藏在盒子裏那些爺爺的遺信,爺爺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自己的爸爸媽媽,到底還活沒有活在這個世上?還有自己家電梯口那些神秘人物,到底是什麼人呢?那個奇怪叫田娟娟小女孩子為什麼說自己肚子裏有個人,而她最後自己卻慘死在人形的床單上?還有那個奇怪的夢,夢裏那老七到底是不是爺爺,他手裏拿的是不是皇太極的骨灰盒?想到最後,那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兔子幹脆張牙舞爪的腦海裏跳了出來,把袁國新再次嚇了一個激靈。
這下袁國新的心跳更加快了,擼起袖子,能看到手臂上的小風團跟雨後春筍般的長了出來,袁國新忍不住去摳,可越摳越癢,越癢越摳,不但手臂上,肚子上,後頸處,後來連大腿也跟著癢了起來,幸好這個時候,車已經開到了爺爺家的地坪上。
“受不了了!”袁國新大叫一聲,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鑽進爺爺家的浴室裏,外衣內衣連在一起的從脖領子處脫了下來,三下五除二的把褲子一脫,打開淋浴蓮花頭的冷水開關對著身子一頓噴灑。
在冷水的澆灌下,袁國新的身體漸漸的冷了下來,心情了平靜了許多,可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走錯了浴室,這不是爺爺的浴室,而是爺爺保姆的浴室,這個浴室,保姆是不讓進的。
爺爺的保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有些老土,貌不起眼,是那種放在電視劇裏第一集就會掛,放在大街上隨時都會被淹沒的主,反正袁國新跟保姆見麵也不下十次,但是每一次都想不起來她到底長什麼樣子。
據爺爺說是這保姆是他幾年前在一次考古的路上偶遇的,當年這個婦女流落街頭,奄奄一息,是爺爺把這個婦女帶回湖南,用土方法把她救活,這個婦女為了感謝爺爺的救命之恩,就給爺爺當上了保姆。
為了這件事情袁國新還曾經玩笑著問過爺爺,是不是爺爺老當益壯想找個老伴?爺爺沒有直接回答袁國新,而是到祠堂拿起奶奶的靈位牌用毛巾不斷的擦拭著,一邊擦拭一邊含著淚說:“老婆子,你已經走了幾十年了,要不是為了這個小兔崽子,我早就下來陪你了,可這小兔崽子竟然說我想找老伴了!”
袁國新突然對爺爺肅然起敬,爺爺對奶奶的那才是真愛,豈是自己這一代浮躁的人能夠理解的呢?特別是從爺爺給自己的遺信裏看到奶奶被大火毀容了,所以從此以後袁國新再也沒有跟爺爺談起過保姆,也沒有正眼瞧過保姆一眼。
袁國新也記不起是從哪天起,這個保姆就住進了爺爺家,這個保姆從來沒有跟爺爺提過條件,包括薪酬,隻要求爺爺給她一個獨立的浴室,而且規定這間浴室隻允許她一個人使用,其他人不得進入。這不是個很大的問題,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爺爺是個大男人,而保姆是個女人,女人總需要點私密的空間,需要一個獨立的浴室,也是很正常的,自己的浴室不讓人進,也是很正常的。
記得為了這件事情爺爺還給袁國新打過電話征求他的意見,因為這個浴室是用袁國新小時候的房間改造的,原來是袁國新一間臥室和一間書房,袁國新的小時候都是在這裏度過的,直到後來在長沙買了房,這房間才空了出來。現在被改成了一個浴室和保姆的臥房,你還別說,自從被改造成浴室後,袁國新還一直沒有進來的,睹物思情,袁國新也忍不住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