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那警幻仙姑遊玩奇景,一路進了一處仙宮,但見珠簾繡幕,畫棟雕梁,說不盡得光搖住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
隻見那警幻仙姑笑著衝那珠簾裏頭喊了一聲,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
一言未畢,卻隻見一群仙姑盈盈然走了出來,一見寶玉,皆嫌棄道:“這濁物如何算的上貴客!我們隻道是你接了絳珠妹妹回來呢!”
大家夥兒對著警幻一通抱怨,直到警幻解釋了一番才算作罷。
“姐姐見到太乙星君了嗎?”一個仙子忽然對警幻道。
警幻聞言神色一凜,對那仙子勸戒道:“星君如今在那紫禁城裏住著,紫氣旺盛,如何是我能進的去的,再者,這仙界人人皆知星君心係上君,不惜放棄了仙位,跟到了下界,還出了不少波折,錯投了他界,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姐姐勸你還是棄了這心思吧!”
那仙子聞言黯然,隻對警幻道了謝,便傷心離開了。
寶玉在旁邊聽得迷糊,什麼星君上君的,雲裏霧裏的,他又是個癡的,便對警幻仙姑問道:“神仙姐姐,這‘太乙星君’是何人?”
警幻仙姑聞言轉過頭,這才想起來這邊還有個癡人,道:“也是個故人罷了,你也認識的,隻他身份貴重,不是你我可以高攀的上的,我勸你也莫要再問了。”
說罷,警幻仙姑搖了搖頭,帶著寶玉去赴那仙宴。
飲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歌了那“紅樓夢”十二支,寶玉隻當是熱鬧看了,聽得無甚趣味,氣的警幻仙姑直道癡兒。
酒過三旬,寶玉喝的有些多,朦朧間寶玉被警幻送至一香閨繡閣當中,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恍惚間,寶玉瞅見入門處一麵大鏡,照的人物纖毫畢現,全不像平常銅鏡之模糊。寶玉盯著那銅鏡,笑著與鏡中的自己打招呼,卻見裏麵自己的模樣似是那石頭拋入水中,驚起一片瀫紋,竟出現了雨村出家時的模樣!
“淳明大師!”寶玉驚呼出聲,“大師你怎麼也到這裏來了!”
又一眨眼,那鏡中的雨村又變了個模樣,頭上青絲如瀑,白衣飄飄,好一派仙風道骨。隻見那鏡中的雨村衝著寶玉一笑,端的是惑人,看的寶玉瞪大了眼睛,更令寶玉吃驚的是鏡中人竟然衝寶玉魅惑一笑,衝他招了招手,一件一件的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轉眼間便露出了身上冰晶做的肌膚。
“好你個大膽的頑石!”就在寶玉看的口幹舌燥,正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觸摸那肌膚之時,警幻仙姑忽然間大喝著阻止,一揮袖那鏡子整個人翻了個兒,冰肌玉骨的神仙變成了可怖的骷髏,嚇得寶玉“啊呀!”一聲嚇癱在地上。
原來警幻仙姑在前麵走,一回頭見寶玉不見了,連忙轉頭來尋,卻不料卻看到寶玉在那幻鏡前眼露癡迷,暗道壞了,這幻境名曰風月寶鑒,反照專治邪思妄動之症,正照能現世人心中所欲,因那鏡子此時是正放著,警幻仙姑怕寶玉沉迷其中,剛要阻止,卻見那鏡中竟是太乙星君,心下大駭,唯恐被旁人瞧了去告到上界,莫道是這頑石保不住,連自己都要受牽連,連忙把寶玉從幻境中叫醒,將那風月寶鑒倒了過來,道:“本仙本欣賞你天分中生成一段癡情,為我閨閣增光而見棄於世道,為我閨閣中女子良友,欲將吾妹可卿許配與你,卻不料你竟對太乙星君有如此yin念,是我看錯了人!罷了,你回去吧!”
寶玉本是個生性懦弱的,也是對自己方才所作所為心生懼怕,此時又聽警幻仙姑訓斥,慌忙解釋:“神仙姐姐,不是這樣兒的!寶玉再不敢如此褻瀆大師的,隻不知為了……”
還未等寶玉說完,警幻仙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寶玉一眼,對寶玉拂了一下衣袖,頃刻間寶玉如墜深淵,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口中驚呼:“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莫要趕我!”
說來趕著巧兒了,這賈蓉之妻秦氏之弟今日恰巧來了寧國府看望姐姐,豈料剛進姐姐閨房,卻見一男子在姐姐床上睡覺,本來該打他出去的,卻見寶玉麵如傅粉,唇若施脂,眨眼間顧盼多情,因方才從睡夢中醒來,兩腮含情,好一番模樣。又聽他方才夢囈,便問道:“方才聽你喊什麼神仙姐姐,可是夢到什麼了?”
寶玉剛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見一個眉目清秀,身材俊俏,舉止風流的小後生進門來,雖氣質不同,形容間似是與那鏡中的“太乙星君”有些相似,又想起來方才鏡中那星君香肩微露的模樣,心中若有所失,心中又起了個呆意,心想著若能與這小後生行那……事,就好了,這樣想著,大腿間竟一片黏濕,寶玉此狀頓時羞紅了臉,再不敢看那形似雨村的小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