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考前三天,水湛召見了張廷璐和楊名時進宮覲見。
張楊二人到了乾清宮,水湛沒有立即召見他二人,隻讓他二人在乾清宮外頭跪著,科舉考題泄露,他就不信作為主考的張楊二人沒有一絲牽扯。
好大一會兒,水湛隻埋頭在案間,批閱奏章,旁邊的張廷玉看不下去,用眼神暗示了雨村一眼,讓他勸勸聖上,讓張楊二人起來。
雨村收到張廷玉的眼神淡淡一笑,對水湛道:“陛下,張廷璐和楊名時在外麵等了有一會兒了,讓他們先進來吧!”
水湛瞅了雨村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對蘇培盛道:“讓張廷璐和楊名時進來吧!”
張楊二人還沒進乾清宮便曉得聖上心情不虞了,此刻戰戰兢兢的跪在殿前,等候聖上問話。
“啊,你們二位就是今科的大主考嗎?朕等你們好久了,你們是來領考題的吧?”水湛對二人嚴肅的道。
您等好久了不早些讓我們進來,張廷璐在心內腹誹,可麵上仍是恭敬的道:“是,臣張廷璐叩見聖上!”
水湛聞言,對旁邊的張廷玉道:“聽說張廷璐是你弟弟,張相家教不錯,養出了你們這些好兄弟!”
張廷玉聽著水湛不知是褒是貶的話,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隻得小心道:“是,我們是同一個太祖公。”
水湛聞言點頭,並沒有再搭理張廷璐,又轉頭對楊名時道:“那是張廷璐,你一定就是楊名時了!你原先在浙江監道,你的官聲不錯,朕聽說老百姓對你很愛戴,還給你立了一座生祠?”
楊名時見聖上對主考張廷璐不冷不熱卻這樣誇獎自己,心中冷汗直冒,隻道:“都是鄉親父老錯愛,不敢當聖上誇獎!”
水湛聽楊名時如此謙虛,擺手道:“你也不用謙虛,官做得好,做的清,百姓擁戴也是自然!”
說著話題一轉,道:“你們今天,是來領考題的,本來是例行公事,可是你們知道這是朕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考,因此,朕還要囑咐你們,科考是國家的掄才大典,關乎國本,一定要公平取士,立心為公,你們一旦取中某人中了進士,便是他們的座師,是一輩子的恩德,這樣,他們就無形中成了你們的勢力範圍,又或者是你們故意偏私,收了錢,取了自己勢力的後輩子弟,妄想要在朝堂上隻手遮天!至於那科場舞弊,收受賄賂,那是有國家的律例在的,誰若是幹了這種事兒,就拎著自己腦袋來見朕!你們年紀小了些,也許沒聽說過南京科考舞弊案,當時幾百舉子抬著財神衝進貢院要打考官,朕知道你們這些讀書人都是想要千古留名的,莫不要留這等汙名!你們聽清了嗎?”
張廷璐與楊名時在底下跪著,聽得心驚膽戰,張廷璐是怕自己泄露考題的事兒泄露出去,楊名時是知道了考題已泄,本次恩科怕是不會平靜了!
說著水湛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起身打開了旁邊的櫃門,拿出來一個封的嚴嚴實實的烤漆小筒,走到張廷璐和楊名時跟前,道:“你們抬起頭來!”
“張廷璐,楊名時,朕現在把試題交給你們,也是把未來國家的希望交給你們,希望你們不要令朕失望!”
這烤漆小筒裏麵的試題還是原來的那個,這考試題可不是從皇宮裏拿出去便一直封存到開考的,是需要打開漆封,謄寫到卷紙上去的,如若現在便將新試題交給張廷璐,打草驚蛇是其次,怕的是這考題再次泄露,在目前,問題的首要並不是抓住這一幫國家的蛀蟲,而是公平公正的科舉選拔人才!
話說這張廷璐從宮中回去,心中自然是忐忑不安的,聖上特意與他們講那南京舞弊案是何意思,難不成皇上已經知道考題泄露了?
這樣想著,張廷璐心中越發的忐忑,拿著試題回了貢院,深夜時分,趁著眾人不注意,請來三皇子給他的那個巧手工匠,將朱漆小筒打開,放到燈前,再一次確認了考題沒有變化,這才放下心來,命那工匠重新封死,果真是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