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墨林說的夾槍帶棒,空靈聽了這話,也隻微微一笑,此刻那安親王隻恐怕不止身體不適這般簡單了罷,因而略帶輕蔑的道:“難怪呀,居士是富貴中人,不是我佛門清淨之徒,這三乘真昧與你無緣!”
劉墨林見這老和尚不客氣,心中也生了那不服輸的勁頭,道:“學生我讀書萬卷,遊學四方,三墳五典八所九丘無不覽之,天球河圖金人玉佛無不在胸,和尚怎見得我與三乘真昧無緣?”
李衛聽二人針鋒相對,頓時一陣哈哈大笑,道:“既然二位誰都不服氣誰,我李衛是個粗人,但好賴還是分的清的,此處不方便,好不如便尋個地方,您二位說道說道!來人,請空靈大師!”
語罷,李衛不由分說,命那侍衛半架著空靈和尚往乾清宮去。那空靈和尚見狀不好,既然得手也不必在這宮裏久留,握了握手中用來保命的東西,往地上一摔,刹那間一陣白煙升起,氣味刺激難聞,催的人眼睛直流淚,李衛等人不由得捂住口鼻一陣猛咳,再看前麵空地,哪裏還有空靈和尚的影子,不由得氣急敗壞喝道:“給我搜!若是搜不到那妖僧,不光本官的官位不保,你們那腦袋上那個球兒也要換地兒了!”
李衛這邊跑了和尚,一片兵荒馬亂,那邊乾清宮裏頭皇帝身邊快要結冰碴子,原本安親王雖然昏睡,然麵色紅潤直似常人,可卻忽然間灰敗了下去,似沒了生機。一直關注著雨村的水湛怎麼會注意不到這一點,雖然理智知曉雨村已然離開人世,心中仍舊是接受不了雨村再也醒不過來的事實,他強忍住眼睛裏的濕潤,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太醫院醫正劉聲芳的前襟把他提到榻邊,喝道:“安親王若是有事,朕誅你九族?”
“蘇培盛,你去讓李衛把那妖僧捉過來!”水湛雙目赤紅的對旁邊的大太監怒喝。
旁邊劉聲芳顫抖著將手搭在安親王手腕上,指觸雖仍溫熱,卻再無一絲跳動,劉聲芳心中猛的一沉,轉頭看了一眼暴怒的水湛,陛下怕也是知道的。不知為何,劉聲芳方才恐懼著的心忽然間平和了下來,他放下手中安親王的手腕,慢慢跪倒在地,直視著盛怒的君王,道:“陛下,安親王殯天了!”
水湛閉了閉眼睛,大腦一陣眩暈,不,不!
“安親王沒有死!他隻是重病了,你明白嗎!”水湛冷冷的對劉聲芳道,“劉聲芳,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安親王要‘活著’,你明白嗎!”
劉聲芳抬起頭,直視著他的君王,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裏幹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真正的實心磚,回聲響徹乾清宮。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李衛急匆匆跑了進來,嘴裏喊著:“主子!主子!李衛無能,叫那老禿驢給跑了!”
李衛跑進乾清宮才發現皇帝頹喪的將頭埋在躺在龍榻之上的安親王懷裏,肩膀微微的聳動幾不可見。龍榻前的地板上太監宮女,禦醫侍衛跪了一地,麵色悲戚,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響,不由的停下來腳步,道:“主,主子,安親王他……”
水湛聽到聲音,慢慢抬起頭來,赤紅的雙目令李衛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隻聽得他所效忠的主子低低的聲音在耳側劃過,裏麵的狠戾令李衛從心底發寒:
“水浩!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候雨村正渾渾噩噩的在太上老君的兜率宮裏頭喝酒,忽然間感覺身體被一陣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快速的往下墜落,隻恍惚著看到是個臥房,四麵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甁爐,皆貼在牆上,錦籠紗罩,金彩珠光,說閨房,卻無妝奩胭脂之流,說男兒臥房卻太女氣了些。那雕花木床上麵隱約似是躺了個人,雨村的魂魄一下子撞進了那人的身體中,便再無一絲意識。
話說這太乙星君的魂魄竟然在太上老君的地盤上就這麼被劫走了,怎麼能不讓人震驚,清風明月兩個小童子連忙亂了陣腳,唯恐這天地間又出一個無法無天的妖魔,隻見那太上老君閉上眼睛掐指一算,道:“無事,此乃劫數也!太乙他自降世以來太過平穩,總要經曆些磨難的!”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樣,夠驚悚吧,有沒有人出來冒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