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就是騙騙林錦,明景軒一眼便明白了,估摸那柳媽是凶多吉少。一麵對李德清的憎恨又添了兩筆,一麵又覺得這小安子聰明伶俐會辦事,不然自己這臉今兒可丟大了。
畢竟拍著胸脯保證的是他,若是剛沒成功圓過去,他還真是沒臉。
遞給小安子一個眼神,叫他出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床榻邊,“你看,不是朕沒給你找人,是她自己走了,怨不得別人。”
林錦愁眉不展,捧著小臉,“柳媽家離京城好像很遠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迷路。”
“她是個大人,怎麼會迷路呢?”明景軒似乎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拍了拍她的錦被,“你早些睡吧,明兒一早我帶你去上書房去。”
“嗯。”林錦的眸子閃閃亮亮的,乖巧的躺了下去,一直看著他走出去。
這一晚,注定有人難眠。
姚太後聽完李德清的話之後,目中露出一絲淩厲的光芒。
“你說的,都是真的?”
“麗太妃說,昨兒太後過去找她時候,她就想說的。隻不過事關重大,又想了一夜,所以今兒才叫老奴過去,叫老奴帶話給您。”李德清這會兒也是大汗淋漓,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急如焚,便趕緊來回姚太後了。
“先帝啊,先帝。”姚太後麵露苦澀,“沒想到,臨了臨了的,你還留了這麼一手。”
好歹是多年枕邊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是姚太後這般要強的女子,在遇到薄情男人麵前,還是忍不住的滿麵悲切。
李德清連忙道,“依老奴看,那詔書也未必就是先帝爺寫下的。太後您想想,先帝爺的身子骨一直好好的。是在行宮才突然犯的熱症。那會兒守在旁邊的可是六王爺啊,所以這召,出自誰手,還真是不好說呢。”
姚太後搖頭,”我與他相伴多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中自然清楚。別看這後宮妃子繁多,可真正入了他心的,卻隻有陳華宮那一人。你以為,留下我是為了什麼,為了皇上?“
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那薄情寡義的男人心中隻有她生的三個女兒,何時將我皇兒放在心上過?留著我,不過是怕他那身世顯赫的皇後日後為難她,用我來製約罷了。“
“可沒想到,他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麗妃亡,滅姚黃。嗬!”
姚太後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重重的一拍椅子,“好哇,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我的命,就是為她保駕護航的。可我憑什麼要叫他如意!”
她一副儼然已經瘋癲的模樣,李德清壓根不敢言語。
宣泄過後,姚太後緊緊的閉上雙目,逐漸冷靜下來。
趁著這個功夫,李德清趕緊進言,“太後,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先帝爺寫的,又如何?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是您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再不濟,還能眼睜睜看著您遭遇不測?所以東邊手上的聖旨,就是一張廢紙罷了。”
“李德清啊李德清。”姚太後睜開眼,轉過臉望著他,“若你真是這麼想,又為何心中膽怯,瑟瑟發抖呢?”
李德清趕緊站直身子,顫顫巍巍開口,“太後,隻是麗太妃一番話,真的作數?該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她是個苦命的女人,得先皇寵愛,然而先皇走的早,又沒個兒子。若非此次昭陽忽然重病,她打算握著這遺命,安保後半生的太平呢。”
姚太後陡然站起身,仿佛一瞬間,力氣全部回到了身體之中,“如今她是為了三個女兒,打算犧牲自己也要搬倒東邊那個呢。”
“好,我就借力打力,方不辜負她的一番心思。”
她走到書桌前,拿起錦盒裏麵放的印章。
“這是先帝爺的印章,一共三枚。一枚在東邊,一枚在我手中,一枚在麗妃那兒。”姚太後看著那印章下麵的字跡,“他說,若是國家大事,隻有我和東邊一起蓋章才算作數。而麗妃手中的,不過是留個念想罷了。現在看來,恐怕麗妃手中的,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