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朝中爭鬥(1 / 2)

恩國公的事情尚未處置妥善,另一遭大事突如其來,打的人措手不及。

天保八年似乎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先是浙江沿海有倭寇來襲,然後是黃河水患。緊跟著是山西大肆流民流竄,還跑出來幾個泥腿子揚言從黃河邊挖出一座石碑,上麵刻著"天道不公"四個大字。

何為天道?百姓不知,可陛下自喻天子。這四個字是不是寓意著天子有失德行,所以降下天罰,才會導致連綿災難,民不聊生。

一時間民生怨道,人聲鼎沸,憤怒言論如滄浪之江水,波濤洶湧,一路衝擊到了前朝之上。

"諸位愛卿怎麼都不說話了?"

朝堂之上,肅穆無比。人人麵麵相窺而心有戚戚焉,一時間連呼吸都不敢暢快,更別談說話。

高堂之上,天子坐就九龍寶座,頭戴冕旒,一身玄色龍袍。雙目狠厲,望著下麵的草包。

"林如鬆!"

被點名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臣在。"

"你是戶部尚書,你來說說,如今這局麵,因何而成?"

"回皇上。"身形清瘦的男人站出來,身著一品官服,腳步沉穩。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ldquo

可去年從夏季開始便一直幹旱,糧食顆粒無收。到了冬天是一日的雪也沒有下過。春天裏又遇到了蟲災,將抽出穗的糧食吃了個精光。"

"百姓餓肚子,朝廷卻又要加征賦稅,算下來,一畝田地竟然要征收七成的糧。便是在好年也足夠叫人承受不住啊,何況是災年。許多租戶不再租地,便是上街乞討,起碼也能吃飽了飯。"

滿朝啞口無言,隻看他一人。

隻有一人除外。

"林大人,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

恩國公胡子一翹一翹的,滿臉不屑,"須知道,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些人分明是自己懶惰,不想給朝廷納稅。"

林如鬆抱拳拱手,"敢問恩國公,您可知道這些租戶一畝地需要給東家多少抽頭?"

"哼,市井小民之事,老夫豈知。"

林如鬆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成?"

坐在上麵的明景軒皺著眉頭,"那隻剩下一成了,難怪....."

"皇上,這兩成,還要說是遇到好心的東家。至於剩下的一成,連買犁地的工具尚且不夠,更別談糊口了。"

"大膽!"

恩國公氣的胡子直翹,"皇上,老夫看林如鬆分明就是在替那些刁民開脫,依著老夫隻見,直接派兵將其武力鎮壓便可,免得人心惶惶,再出大亂。"

明景軒卻擺手,"國公且慢,先聽林大人繼續講下去。"

林如鬆又道,"先是幹旱,可到了夏季忽然又開始連降暴雨,許多河堤陸續崩塌,便是黃河也蓄勢待發。河道衙門上過好幾次折子,請求朝廷撥款修理河堤,未果。"

"等等!"明景軒糊塗了,"朕從未看見過此類奏章。"

林如鬆畢恭畢敬,"那就要問國公大人了。"

"哼!"

恩國公睨了他一眼,傲視群雄,"沒錯,是老夫將那折子給抽出來的。河道衙門每年隻會裝窮來要銀子,卻不知道國庫因為災害已經好久沒有收上來賦稅,哪裏的銀子給他們?"

"國庫無銀?"林如鬆一愣,隨機問道,"那原先收上來的七成賦稅,又何去何從?"

恩國公成功的被噎住,"自然是在國庫中,隻不過糧食又能多少。加上各地的火耗銀子,朝廷如今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地方上需要使銀子的也多,這些賦稅如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呢。"

......

明景軒冷眼看著兩個位極人臣鬥來鬥去,滿腔的怒火,卻一言未發。

他在隱忍,至少,不能當麵跟恩國公鬥起來。

於是,他緩緩一笑,"好了,恩國公位高權重,便是朕見了都要畢恭畢敬,也就是林尚書膽大,敢跟著叫板。今兒的事,朕就罰你一會兒來養心殿,半日之內寫出一個處理此事的方子。不然,休怪朕不講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