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覺得明景軒最近好似開始忙碌起來。
從前每天他都要忙裏偷閑過來找自己鬥鬥嘴,說說話。可是一連三日,都沒瞧見人,她不禁有些慌了起來。
這一天,再也忍不住了,她偷偷的跑到上書房去。
明景軒平日裏的確也沒有個什麼去處。早上起來先是練功服,足足要一個時辰,滿身淋漓大汗之後,才會回去洗漱更衣。之後便是去上書房念書,有時候看看折子什麼的。
或者有時候偷懶,索性把折子搬回去,一邊叫自己時不時喂他口吃的,一邊看著手中的奏折。
林錦有時候會好奇的湊上去瞧兩眼,才看了兩行就覺得繁瑣的不行,頓時索然無味。還被明景軒打趣,說跟姚家人一點都不像,會不會是當初抱錯了?
氣的林錦不喂他了,他又過來討饒求和好。
小兒女之間鬥鬥氣鬧鬧別扭也是有的,可偏生這兩人就從未紅過臉。
林錦性子柔,明景軒也不舍得她生氣,每回看她扭頭了,便涎著臉過去。
這架,自然也就無疾而終。
林錦才剛走到上書房外,眼尖的小安子就瞧見了。
他連忙上前,一張小臉笑的跟盛開的菊/花一樣,"哎喲,這大晌午的,日頭正毒辣,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林錦很喜歡這個小太監,從認識明景軒的時候就認識小安子了。他性格開朗,說話一套一套的,時常逗的人捧腹大笑。
"過來瞧瞧表哥啊。"說罷,揚了揚手上的漆盒,"裏頭是冰糖綠豆水,去暑的。"
然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安公公,今兒該不會又有人,不叫我進去吧。"
林錦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叫安公公起來聽的有些跟撒嬌一樣。饒是個無根之人,也不禁渾身酥麻起來。
小安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都說聲如百靈,林小姐可真是映襯了這個詞了。您再叫一聲,叫奴才好好聽聽。那真就是夏日裏一道清泉,從頭頂滋潤到心窩啊!"
然後林錦忽然笑了,掩著嘴。
他以為是自己的話叫她心情愉悅呢,趕緊拍起馬屁,"真的,原先我站著都快要中暑了,可林小姐這一說話啊,就好似三伏天裏的一盞冰拜的葡萄入喉,真是舒服的緊呐!"
他正美呢,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冷哼,嚇的差點沒尿褲子。
"舒服的緊?朕瞧你是皮緊了。"
小安子哆哆嗦嗦的回過頭,看見一臉陰沉的明景軒手背在身後,黑著臉望著自己,"朕瞅你是不是沒切幹淨,不然一會兒叫陳保全給你檢查檢查,再切一回?"
說罷,眼睛還在他褲/襠處睨了一眼。
小安子嚇的瞬間加緊了腿。
"哪能啊。"他諂媚,拿自己的袖子給明景軒扇風,同時也離的林錦遠一些,"皇上,奴才是自幼跟著您就切的,找的京城的一刀劉,幹淨的不能再幹淨。"
"那就是冰拜葡萄吃多了,心也跟凍結實了吧。"明景軒毫不客氣,"就在這兒站到日暮吧,什麼時候沒涼氣了,再回來伺候。"
他真是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兩巴掌,他就是個閹人,沒事瞎跟皇上的心上人套什麼近乎啊。
這下可好,沒拍到馬屁,反而拍馬蹄子上了。
得,站就站吧,隻要能叫皇上別吃這無名醋就成。不然他心底不痛快,改明兒拉去敬事房再割一回,那罪可吃不消。
"好嘞!"
小安子扭過頭,嘿嘿一笑,"皇上叫咱站,咱就站,就是晚上太陽下山了,您看見奴才可千萬別嫌棄就成。"
明景軒沒說話,林錦好奇,"為什麼啊。"
小安子指了指頭頂的太陽,笑的燦爛,"怕曬成煤球啊,又是暮色四合時候過去,皇上還以為煤堆裏跑出來的人呢,再給嚇著,就是奴才的不是了。"
林錦一想到現在本來就不白的小安子,曬的跟煤球一樣,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表哥饒他一回吧,我可不想看見您身邊站著一個黑乎乎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