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瞧瞧的請來了不少名醫。太醫院的不敢去請,可是京城周圍出名的,都被他找了個遍。
然而說法都隻有一個。
林錦的臉再也無法恢複了,這些疤痕將隨著她會帶一輩子,一直跟在棺材裏的那一天。
林如鬆怎能將這個告訴林錦,所以一直瞞著,加上朝中事,自然是心力交瘁。
如今管家一說,倒是叫他心思活絡起來。
不過,很快卻又掐滅。
"不可,不可。"他搖頭,"此去西南,足足有千裏之遙,路途說不準會遇到什麼。而且聽說那邊多瘴氣,還有毒物,若是丟了性命,更是得不償失。罷了罷了,這張臉,總還是會有辦法的,我們慢慢等,總能等到好消息的。"
他不能用林錦的生命去冒險,這是好不容易才撿回來的一條命呢。
剛說完,便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尖叫。
緊跟著,是什麼東西打破的聲音,哭天喊地,亂成一團。
那聲音正是從林錦小院裏傳來的。
林如鬆心中一緊,"去看看。"
話音未落,人已經往那邊跑去。
剛剛進門,便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房梁上掛著三尺白綾,林錦已經掛在上麵,一雙小腳蹦的緊緊的,麵白無色。
林如鬆七竅嚇飛,忙不迭的過去扛著女兒的腿,管家連忙上前將脖子上的白綾取下。將林錦放在床榻上,又命人去請郎中。
這麼會兒的功夫,他連忙掐著人中。
因為林錦的病,所以莊子上一直養著幾個郎中。得了消息便跑過來,不慌不忙從匣子裏麵取出一隻小瓶子,打開蓋子之後,放在林錦的鼻子下麵。沒一會兒,她便幽幽醒來。
睜開看見這麼多人,她第一個動作便是下意識的捂住臉,不去看人。而後嚶嚶嚶的哭起來,"你們為何要救我,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那樣子,要多無助有多無助。
管家趁機將屋裏的人都招呼出去,這下子,隻剩下林如鬆和林錦父女兩人了。
"錦兒,錦兒!"
他心疼極了,第一回這麼的自責。
"你可不能再犯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若是走了,爹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
林錦的眼淚從指縫裏麵湧出,早已經成了個淚人,"我現在的樣子,自己看了都害怕,還有什麼臉苟活於世。求求你了,爹,你若是還心疼我是你的女兒,便叫我去死吧。"
"錦兒你聽我說!"
林如鬆拽著她的胳膊,靈機一動,尚未想清楚便脫口而出,"你的臉有救,有人能救。"
果真,手中的勁兒頓時小了許多。
"你,你莫不是騙我的吧。"她依舊還帶著哭腔,小小的聲音聽上去很是脆弱,帶著不確定,"我的臉已經成這樣了,除非是大羅金仙。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神仙呢?"
"是沒有神仙,可是錦兒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人,叫巫醫。"
巫醫?
林如鬆勸著,"在西南的十萬大山裏,有一個十分神秘的巫醫,相傳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特別是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堪比是華佗在世,妙手回春。別說是你的臉,曾經有人的腿被砍斷,去了他那裏之後半年,結果又生出一條新腿來。"
林錦哪裏肯信,不過林如鬆說的信誓旦旦,"爹不會騙你的,爹這帶著你去看巫醫,隻要找到他,你的臉一定會好的。"
......
一盞茶之後,林如鬆疲憊不堪的從屋裏走出來。
管家連忙上前,"老爺,小姐沒事吧。"
"沒事。"他抬手揉了揉眼角,苦笑,"這次沒事,可不代表次次沒事。老段啊,你說的西南巫醫一事,可是真的?"
"小的怎敢騙您?"
管家發誓,"老爺可還記得,小的的母親便是苗疆人,以前人們都很怕靠近她,說他們天生會蠱術,每一根頭發絲裏都帶著蠱毒。後來母親說,隻有寨子裏的巫醫才有這種能力。不是從前有人的腿都沒了,巫醫也給他生出斷腿一事嗎?"
"是啊,我也記得花嬸講過的這個事。"
可真的要將女兒送去西南了,他又十分的擔心和不舍。
"老爺您可千萬去不得,就算不說京中的夫人和少爺,眼下皇上的眼睛也一直盯著咱們呢。這兩日我看莊子周圍多了許多的生麵孔,雖說穿著平常粗布衣裳,可一陣風吹過,那腰間明晃晃的,分明就是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