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聽了姚太後的話,原本心都還提著,等著皇上能順利的接下去。有的甚至歡欣雀躍,已經想到晚上若是皇上讓她準備侍寢又該如何。一時間,各個都是洶湧澎湃。
沒想到,明景軒卻輕描淡寫的將話題扯開,大家的臉上頓時都失望無比。
李德海連忙道,"回皇上的話,太後點了一出四郎探母。"
"那朕也點一出吧。"
姚太後頓時驚奇,"哀家記得,皇上最不愛聽這些個咿咿呀呀的唱腔。"
"這不是陪母後嘛。"
姚太後頓時喜笑顏開,拍了拍他的手,"皇上有這個心就行了,這幾日啊,蘇煙整日都過來陪我說話,哎!人老了,就是希望能熱鬧熱鬧,兒孫環繞,承歡膝下。"
被點名的蘇煙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明景軒看都沒看,"母後若是喜歡,往後便多辦些,對了,不行的話,將這戲班子養在宮中也未嚐不可。"
"胡說八道!"
姚太後佯裝生氣,"宮裏怎麼能養戲子,再說了,哀家要的,是孫子,這些個東西,聽一回就夠了,哪能當回事。皇上什麼時候能叫哀家抱上孫子,哀家便是這輩子都不聽戲,也願意!"
"不急。"
見他輕描淡寫,幾次都不接自己拋過去的話茬,姚太後有些隱隱的生氣。
她的性子原也不是個委婉的人,特別是對待她兒子在女色上這件事,更是憤怒異常。
沒想到,一個不查,兒子竟然被個狐媚子給勾走了。
不過她生性能隱忍,便壓下了怒火,拉過蘇煙的手,又牽過明景軒的手,疊在一處。
"這皇室宗族中,長子是最重要的。哀家瞧著蘇煙這丫頭不錯,人機靈,聰慧,關鍵還識大體,是名門望族之後。若是長子出自她腹中的話,也省了哀家不少心了。"
蘇煙的手碰觸到他堅硬的掌心時,猛地一個哆嗦,而後感受到那屬於男子的溫暖和幹燥,還有手掌處磨礪出來的繭子,覺得無比的安心。
周圍的人別提多眼紅了,可這是太後發話,她們就算是有幾個膽子也不敢這會兒出頭爭寵。
"母後坐久了,兒子替您鬆鬆肩。"
明景軒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走到姚太後身後,當真替她揉捏起來。
姚太後沉著聲,"這是下人幹的活,皇上無須勞神。"
"母後都點四郎探母了,這不是拐著彎的嫌朕平日裏來看您少了嗎?"
明景軒這會兒沒臉沒皮起來,笑嘻嘻道,"趕巧兒,今兒朕也盡盡孝,免得您回頭再怨朕。"
"胡說八道。"姚太後明知道他是插科打諢,這會兒也忍不住笑道,"哀家什麼時候說嫌棄你不來了?你整天忙於政務,哀家都是知道的。"
明景軒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揉捏一會兒,便聽到鑼鼓震耳,胡琴漸漸拉出小調,緊跟著那楊文廣帶著紫金冠便從門簾走了出來。
姚太後的視線逐漸的被吸引過去,他也鬆開了手。
明景軒雙手負在身後,望著眼前的戲,思緒卻逐漸飛散。
他想起了小的時候。
沈太後是京城人士,喜歡聽的是京戲,她又是個喜歡享受的人,每年生日都要請京城有名的戲班子進宮來唱上三天三夜。
他那會兒頑皮,對這些個紅臉關公,黑臉張飛十分感興趣,不知道是怎麼畫出來的。便拉著林錦,兩人瞧瞧的跑到戲班子後台,看著人們的穿衣打扮。
等到一出戲唱完了,都出去領賞謝恩的時候,他們倆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