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的心中是有恨的。
她恨林錦的好運,恨珍妃的不識好歹,恨皇上的有眼無珠,更狠姚太後對自己的始亂終棄。
不是說好了要捧自己的麼,怎麼一轉眼,卻對一個黃毛丫頭嗬護備至起來。
她心有不甘,卻又隻能埋在心中。
現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剛剛入宮什麼都不懂的傻姑娘了。
虧她先前還將姚太後的寵愛看的比什麼都真,原來,她喜歡的隻是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自己雖然是湖廣總督的女兒,可是崔家也不賴,自從崔文茹被皇上看了那一眼之後,太後立馬就對她熱絡起來。
更別談後麵的珍妃等人了。
人真的一旦將自己從中間抽離之後,才會看明白許多事情。
譬如現在珍妃在哭訴的,簡直可笑。
皇後身為中宮,原本就有權利決定要哪一個皇子。說句不客氣的話,能被皇後看中的孩子,是他的福氣,珍妃應該謝恩才是。
而且,她以為搬來皇上就有用麼?
宮中誰不知道,自從珍妃懷孕之後,皇上壓根就沒有再去過翊坤宮,即便是珍妃說什麼肚子疼,各種作妖,皇上也隻是派太醫過去瞧瞧,自己每天都是在坤寧宮陪著皇後。
蘇煙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林錦之間的距離,絕望的看清楚了之後,反而更為冷靜。
回憶起自己從前那傻乎乎的樣子,還自不量力的要去跟林錦抗衡,都想要笑。
罷了,罷了,她就當看場好戲吧,左右宮中的日子也過得乏味,就瞪著看珍妃如何自己打臉了。
果然,沒一會兒,皇上便來了。
明景軒就是直接從朝堂趕來的,身上還穿著朝服。一進來,先是對姚太後請安後才問,"母後找兒子有事?"
再一看珍妃站在旁邊擦眼淚呢,頓時心中不喜,皺著眉頭沒有言語,心中卻明白了幾分。
"沒事便不能來找你了?"
姚太後原本就因為這件事心中有些火氣,說話也不似從前,"皇上最近整日都忙什麼,哀家都好久沒瞧見人了。"
"西北幹旱,西南澇災。"
漸漸八個字,便說明了自己的日理萬機。
姚太後這才發現,兒子的眼睛下麵泛著青,心中那股子火氣也因為疼愛兒子的一顆心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皇上好歹也要知道愛惜自己身子,不能操勞過度。"
"朕省的,母後放心吧。"
"太後。"
珍妃怯生生的在一旁提醒,一雙泛著紅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姚太後這才想起來正事,不禁道,"你這些日子忙,哀家也知道,可是在忙,平素裏也應該去翊坤宮裏瞧瞧,珍妃現在挺著肚子,不容易,你過去陪陪,好歹叫她心中能安心一些。"
若是時光能倒流,明景軒恨不得自己從未去過什麼圍場,這樣也不至於發生後來的事。對他來說,珍妃就好像是一個惡心的存在,一直提醒著他那天的醜惡的事實。
"兒子知道了,母後自己也多愛惜身子,等閑一些了,我陪您去園子裏住斷時間。"
見他的臉色很難看,姚太後知道自己饒是再說也沒用,不由歎了口氣,"好,母後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著你的孩子健健康康生下來,這樣,即便是死了,也能有臉去見先帝爺了。"
說著,姚太後也不免動了情,紅了眼眶。
這都是做的什麼孽。
早知道當年將孩子給沈太後,會造成如今母子兩人的隔閡,那麼她就算是自己再難,也要咬著牙渡過。
明景軒明白太後的心結,再一看旁邊的珍妃,知道八成是她挑起來的,頓時更是憎惡。
但看著她高高崛起的肚子,還是耐著性子,"朕最近事務繁忙,你若是沒事,可以去別的宮中找人說說話,等閑下來了便是看你。"
一句客套話,珍妃卻沒聽明白,頓時開心萬分,"是,臣妾謹記。孩子很乖很聽話,皇上自己也要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