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怒其不爭,"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
林錦淡漠道,"如今我們的問題,都是心結,並非三言兩語便能講清楚的。就讓一切都交給時間吧,你我現在能做的,便是等了。"
自從林錦說過一個等字過去,又是三個月。
已經是真正的酷暑了,每日屋裏裏麵的盆裏擺滿了冰塊兒,然而還是就叫人覺得胸悶難忍。
七月的時候,瑾嬪那邊終於有動靜了。
是傍晚的時候肚子開始疼起來的。
林錦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除了姚太後之外,明景軒一早也在了。
四目相對,卻是熟悉的陌生。
細算下來,兩人從那件事到現在,足足三個月未曾見麵了。
在明景軒沒有踏足過坤寧宮的這三個月,林錦並未像眾人想的那樣,日漸憔悴,苦苦哀求。而是緊閉不出,如今一瞧,依舊是明豔動人。
明景軒微微的錯開了眼。
"皇後來了。"
姚太後並不喜歡她,然而今兒意義非凡,便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對她道招手道,"這麼半天了,裏頭還沒個消息。你進去瞧瞧,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景軒有些不悅,嘴唇諾諾,似乎有話要說,最終卻又閉了起來。
林錦垂頭,"是。"
饒是酷暑,然而婦人臨盆卻是一點都受不得風的,門簾緊閉。一旁宮婢挑起,林錦才剛邁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血腥氣。
屋裏的宮婢垂手站在一旁,一個穩婆在床榻邊,不時的掀開錦被,再出來時忍不住焦急道,"娘娘,您再用力啊!"
而瑾嬪躺在雙上,汗水和淚水早已經將頭發打濕,這會兒麵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
林錦皺眉,"這是怎麼了?"
一旁婢女小聲道,"瑾嬪娘娘這一胎好像有些大了,不管怎麼用力都出不來。娘娘這會兒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了。"
果真,下一刻,便見瑾嬪吊著嗓子,蒼白著一張臉,斷斷續續,"我,我大概要不成了......"
說罷,便要閉眼。
林錦上前,也顧不得旁的,坐在瑾嬪旁邊,拚命的握著她的手,"瑾嬪,你不能睡。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瑾嬪睜開眼睛,望著林錦,慘笑,幽幽道,"娘娘,你,你果真好狠的心。我已經答應,將孩子贈與你,為何,為何你逼死了妹妹不夠。還要將我的命一並拿去!"
林錦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然而尚未開口,便聽那穩婆驚喜道,"娘娘用力,已經看到腦袋了。"
"啊!"
瑾嬪發出一聲慘叫,雙手緊緊的扣著林錦的手,用出了畢生的力氣。
隨著呱呱墜地的聲響,孩子終於出來了。
穩婆大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位小皇子呢。"
說罷,便有一旁的宮婢將孩子接過去簡單包好,抱出去了。
瑾嬪的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然而這笑容並未多久,隨著穩婆驚恐的叫聲,"見,見紅了。"
屋內頓時大亂起來。
慌忙之間,林錦想起身,卻被瑾嬪抓的緊緊的。
"娘娘,終於如意了。"
她眼前一陣陣暈眩,身上的力氣也在逐漸流失。瑾嬪知道,她大概是不成了。
"瑾嬪!"
林錦咬著唇,厲聲道,"本宮從未害你之心,你若是不信,便好好的活著。活下去,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我不太累了啊。"
瑾嬪淡淡一笑,及其虛弱,"這些日子,我時常會夢到從前在保定時候的時光。有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妹妹甚至質問我,為何不下去陪她,她一個人好冷,好寂寞。"
她艱難的抬頭,離著林錦近了,悄聲道,"娘娘,我知道,不是你。"
她的眼角迅速滲出一顆晶瑩的淚水,滑落而下,氤氳了鬢角,打濕了發間。
林錦愕然,"那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