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軒搖頭,"隻是有些好奇,想要問問母後罷了。"
什麼感情呢?
當年先皇不過還是個皇子,而自己則是個同房丫鬟。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王府的時候,她並沒有被還是皇子的先皇看到。所以在後宅裏麵,也算是悠然自得的過了幾年的太平日子。
隻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花容月貌,再也藏不住了。
那出水芙蓉的清純,和天然混成的嫵媚,在十三歲的少女身上很好的糅合在一處,絲毫不造作。即便是女人,也經常會看的她入了迷。
有了這般的容貌,注定不會生活的太平凡。好在還沒等她徹底長大,先皇便被選中登基,後宅裏的那些個女人們,自然得到了封賞。便是她這些個沒有受過寵幸的,也做了個美人,被送去了行宮。
先皇最喜愛的側妃,也跟著住了進去。
在行宮的那段歲月,或許才是她過的最開心的吧。
每個人都心心念念想著如何能勾的先皇到自己這兒來,早日被寵幸才好一飛枝頭便鳳凰呢。然而隻有她,享受著院子裏麵的無憂無慮。
然而,這一天還是來了。
那是三月三的一天。
暢春園的四周,湖光山色,美麗極了。
一早,她換上了半舊的裙子,到了湖邊,在廊下,用新長出來的嫩黃花朵,編著花環。
興致來了,便唱了一曲。
"豔陽天,豔陽天,桃花似火,柳如煙,又是江南春早岸,對對雙飛燕。女兒淚漣漣,女兒淚漣漣。"
從前她和妹妹在村子裏的時候,便被人誇嗓子好聽。如今,望著這春色滿園,禁不住,又想起了在老家時的曲子。
誰知道,才剛唱完,便聽到身後傳來了掌聲。
那掌聲稀稀拉拉,卻嚇的她瞬間轉過身。
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大褂,領口和袖口都繡著祥雲紋。頭頂明黃色瓜皮小帽。麵龐白淨,目如點漆。
他的嘴唇輕輕揚著,看上去十分溫和。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雖說已經極盡的想要表示友好了,然而姚黃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的疏離。
她已經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收拾好慌亂的心,按照姑姑教的規矩,福下身子,道,"回皇上的話,是江南小調,沒個名字。"
"哦。"
年輕的皇帝笑了笑,又問,"那你呢?也沒有名字嗎?"
姚黃的心如鼓錘,"回皇上,奴婢叫姚黃。"
"姚黃,姚黃。"
先皇在口中咂摸後,"嗯,人如其名,端莊嬌豔。"
那個時候,姚黃還不知道,牡丹其中有一王者,也叫姚黃。
她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誰知道先皇怎麼會突然跑來這兒,也不知道,方才自己的樣子被他瞧去了多少。
少女心思總懷春,然而姚黃卻是個例外。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為了生存,她早早的便吧自己賣掉,然後拿著銀子叫妹妹好好的生活著。
王府後宅裏的那些個肮髒事,看了不知道多少。每年,有多少人悄無聲息的死在那兒,每年,又有多少妄圖攀高枝的,最終紅顏骨枯。
姚黃是個聰明孩子,她唯一想要做的不過是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罷了。
卻不曾想,這偏僻到人極罕見的地方,都能撞見真龍天子。
她還在想著,該如何不動聲色的詢個借口走掉,沒想到,手中一暖,已經被先皇牽住了那雙柔胰。
或許是她的眼神過於驚訝,反而把先皇給逗笑了。
"傻丫頭,為何這麼看著朕。"
姚黃支支吾吾,沒有說出口。
不知不覺,身上輕紗已經脫落。
她感覺到肩膀一涼,倉皇失措的看了周圍&mdash,&mdash,懂眼色的下人們已經被蒙上了一層幔帳,現在這方小天地中,隻有他們兩人。
先皇的眼神溫柔纏綿,"放心,沒人會看到的。"
姚黃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頓時心一慌,將真話說了出來,"我怕!"
她怕這肮髒的宮廷,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滋養這片土地的養料。
很顯然,先皇回錯了意,"別怕,朕會很輕的。"
她心知大抵是躲不過去,便將眼睛一閉,一串淚珠滾落下來。
他貼了上去,吻去了腮邊晶瑩的淚水。
那片刻的溫柔啊,在她漫長的一生之中,仿佛是曇花一現,短暫的,好似是個夢境一般。
後來她才知道,那日先皇去暢春園,為的便是找一人,延綿子嗣。
好巧不巧的,她是第一個闖入他眼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