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冷笑,"我現在哪裏還管的他痛不痛快,若是不痛快,自己憋著!若是你看一個都不喜,便都別帶回來了!"
小燈兒知道她是遷怒,也不敢再多言語。
等到回來時,到底身後還跟了三個。
林錦放眼望去,這三人身高矮胖瘦差不多,身材豐腴,皮膚白皙,眉眼溫柔,倒是不惹人討厭。
她坐直了身子,淡淡道,"說說吧,都是哪兒來的。"
左邊第一人站出來,落落大方道,"奴婢是瀘州人士,男人在王禦史家中做管事。"
第二個跟著道,"奴婢是泰安人士,男人是鴻臚寺卿莊子上的管事。"
第三個緊跟著道,"奴婢是京城人士,男人是大理寺卿府上的管事。"
林錦笑了,"瞧瞧,你還真會選。"
這三個都是林如鬆的左膀右臂,平日裏唯他馬首是瞻。
小燈兒不免苦笑,小聲道,"娘娘,其餘的,也都一樣。"
言下之意,大抵是林如鬆找的都是自己的親信。
"罷了。"
她頓時興趣缺失,隨意指著其中一個圓臉盤,看上去更豐腴大方一些的道,"就是,你了。"
被選中的正是鴻臚寺卿府上那個泰安的婦人,聞言頓時欣喜萬分,卻還記得規矩。恭恭敬敬的給林錦行禮,"謝皇後娘娘。"
原本是三個一同進來,出生一樣的人,隻因為林錦的這麼一指,頓時立現高下。
那個被選中的,就成為了皇子的乳母,而另外兩個,則成為了伺候乳母的人。
待三人退下之後,林錦揉了揉發脹的鬢角,"你今兒去尚書府上,可曾看到什麼稀罕物?"
小燈兒接過去,溫柔的替她揉著,一麵思索,一麵道,"稀罕物,沒瞧見,不過,倒是瞧見,兩個頂漂亮的美人。"
"美人?"
林錦漫不經心,嗬嗬一樂,"看不出,尚書大人的身子骨還很硬朗嘛。"
明明都要病入膏肓的人了,誰知道,竟然奇跡般的逐漸好轉了呢。
小燈兒聽林錦開著不合時宜的玩笑,沒敢接話。
夏天過盡,秋蟲低鳴,而這個大家共同盼望已久的孩子,終於要誕生了。
林如鬆著急忙慌的趕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著小燈兒在外麵焦急的等待了。
"怎麼回事?"
他還沒站穩,就氣喘籲籲問道,"不是月底才生嗎?怎麼這才月初就開始疼了?"
小燈兒也是急的不行,還是耐著性子,"瞧您說的,這生孩子的事,哪兒有個準頭。早上還好好的,吃了午飯就開始陣痛了。"
林如鬆一算,已經是四個時辰過去了。忍不住道,"那現在裏麵是個什麼動靜?"
"不知道。"
小燈兒搖頭,"裏麵捂的嚴實,也不叫進去。隻是聽到偶爾娘娘的叫聲。"
仿佛是為了印證一般,林錦的慘叫又從裏麵傳出來。
"這也太久了吧。"
正巧一個婢女端著銅盆從裏麵走出來,林如鬆連忙拽住,"為何娘娘都進去這麼久還沒有動靜,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婢女福了福身子,道,"穩婆說,有人生的快,一會兒就出來了,有那慢的,三天三夜也生不出來。估摸咱們皇後娘娘就是那慢一些的,您別急,裏麵一切安好。"
林如鬆揮了揮手,那婢女連忙走開。
外麵焦急一片,裏頭,卻也不大好了。
穩婆焦急萬分,不時的掀開錦被看一眼,再抬頭鼓勵道,"娘娘,您再咬咬牙,抓緊,用力,已經能看到小皇子的腦袋了。"
林錦隻覺得自己肚子裏有一股氣,拚命的往下墜,可出口處卻被堵住了,她鼓足了勁兒,拚了命的想要將他弄出來,可是卻全身癱軟,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了。
"娘娘,您這樣可不行啊!"
穩婆急的一腦袋的汗,"這樣下去,小皇子會有危險的。"
林錦咬著牙,婢女過來給她口中含了一塊兒參片,可她卻什麼滋味都嚐不出來了。
她隻覺得自己好似眼前一黑,進入到了一個幻境,周圍有許多的銅鏡,裏麵有很多個她,一個個的望著她在笑,又在哭。
忽然,又是一黑,而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如鬆正在外麵踱步,忽然見穩婆跑出來,連忙問道,"怎麼樣,生了嗎?"
穩婆滿頭是汗,"尚書大人,不行,娘娘這是難產。"
"什麼1",
林如鬆大驚,"好端端的,怎麼會難產?"
"娘娘的力氣太小,壓根生不出來。現在孩子憋著,再這樣下去,會一屍兩命的。"
林如鬆頓時怒道,"什麼一屍兩命,若是他們出點什麼事,老夫先要了你全家的性命!"
那穩婆一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尚書大人,婆子我也想皇子早日生下來啊。可是,皇後娘娘真的是難產,若是不趕緊選保大還是保小的話,兩人真的都要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