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錦站起身來,猶豫過於錯愕,手中的茶盞砸在了地上。
她蒼白著一張臉,望著那人,聲音發抖,"你,你再說一遍。"
跪著的奴婢道,"娘娘,駙馬他,他去了。"
"怎麼會!"
"說是得了重疾,突然間去的,人已經被拉去化了。"
不等說完,林錦衝下來,一麵往外麵走,一麵道,"備車!"
京城驛站。
外麵挽著巨大的白花,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林錦放慢了腳步,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白,一股悲傷情愫突然席卷而來,讓她的手都跟著發抖。
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走了進去。
平陽跪在一側,麵色已經麻木,小腹已經有些微微凸起了。
什麼是哀莫大於心死。
或許人悲傷到極致,是沒有表情的。林錦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走近之後,她伸出手,觸摸到她的肩膀,"平陽。"
而平陽好似失去了生命力一樣,不言不語。
麗太妃在一旁坐著,不言不語。
看見林錦之後,她隻是眼皮微微抬起,似乎是看穿了一切,唇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好像再說,我就看著你要如何將這場戲演下去。
"平陽。"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不過,才剛碰觸到,她就跟觸電一般的縮了回去。
"平陽。"
林錦心中難過極了,她的手冰冷的可怕,好似從冰窖裏剛出來的一樣。
"駙馬的事,已經出了,你,你還要節哀。畢竟你的身子重,就是為了孩子,也要保重自己啊。"
這話到底有多麼的蒼白無力,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然而,卻還是不得不說。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平陽終於開口了。
"你要如何給我交代?"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好似整個人一樣,沒有了靈魂。
"他已經不在了,你要給我一個什麼交代,能讓他活過來嗎?"
"我,我不能。"
林錦的聲音充滿了歉意。
平陽緩緩的轉過頭,目光呆滯的望著她,"我問你,林如鬆扣住我們一事,你知情嗎?"
林錦可以騙她的,可不知為何,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神,她痛徹心扉。
見她點頭,平陽突然笑了。
"原來你都知道啊。"
她摸了摸凸起的小腹,喃喃自語,"從前人都勸,說皇權之上的人,各個都不簡單。人人都叫我遠離你,可在我心中,你卻依舊是那個單純的小錦。"
"你遇到難處,我心疼你,你懷孕生子,卻比我自己生了更開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聲音突然大起來,聲嘶力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謀害他的性命!我寧可死的那個人是我啊!"
林錦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你聽我說......"
"什麼都別說了!"
平陽如避蛇蠍,"皇後娘娘,您有您的苦衷,可是贖我,不能再同從前一般。因為我怕,我那冤死的夫君會死不瞑目,我那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們,會唾棄他們的母親。"
林錦還要說話,卻被麗太妃阻止,"皇後娘娘,難道您害了赤炎將軍的命不夠,還想要平陽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