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再也忍不住,一下去撲倒林章氏的懷中。
"母親,母親!"
少女的一顆心都被揉碎了,聲聲淒厲,"為什麼啊,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我是他的女兒,不是一件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娘,我不想去西北,我不想離開您!"
哭的林章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也跟著一串串的掉下來,砸在地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抱著女兒軟軟的身子,含著眼淚安慰,"放心好了,現在這件事不是還沒到最後的緊要關頭嘛,我一定不會讓我兒去西北吃苦的。兒行千裏母擔憂,何況,何況我就你這麼一個孽障。"
說著說著,她也有些情緒失控,聲音發酸。
母女兩人抱著哭,誰也不敢上前勸。
暮色四合。
林章氏換了一身衣裳到書房的時候,見林如鬆正握著一本書,盈盈上前,將燭芯挑的更亮了些。
一回頭,瞧見了上麵的頁麵,不禁掩嘴一笑。
林如鬆原本心頭就煩悶,被她這麼一笑,沒好氣,"笑什麼。"
"我笑老爺您啊,這一頁莫非這麼好看,從昨兒到今兒,看的都是這一個。"
林如鬆這才知道原來對方隻是單純的揶揄自己,不禁將手中的書本放下,也不裝樣子了。
"老爺,可是為了玥兒的事情煩心?"
"你說呢?"
林如鬆歎氣,"你說,她前麵兩個姐姐,都乖巧聽話,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這麼的麻煩呢?"
說罷,沒聽到人回話,抬頭一看,林章氏正在那兒拿著帕子抹眼淚呢。
"哎,好端端的,你哭個什麼!"
林章氏擦幹滾落的淚珠後道,"老爺這麼一說,我又想起咱們的琬兒了。"
一提起這個早逝的女兒,林如鬆的火氣瞬間下去,也跟著歎氣起來。
"琬兒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啊,從小到大,都沒叫妾身操過心,功課好,女紅好,還貼心懂事,每每遇到了事,反過來安慰妾身。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您說,怎麼就......"
說著,眼淚又落下來。
原本隻是做個樣子,可一想起那個病逝的女兒,真的就忍不住嗓子發硬,鼻子發酸。
"哎!"林如鬆也是對不住她的,"過去的事,別提了,省的叫孩子在下麵也不得安寧。"
"今年我去隆慶寺裏,請方丈給咱們琬兒求了一盞往生燈,求她保佑老爺身體康健,也保佑玥兒這個孽障,能跟她一樣,好生的聽話,別再惹咱們生氣。"
許是因為前麵有了林琬的鋪墊,這會兒提起這個小女兒,也沒那麼的生氣了。
"行了,你要說什麼,我大概這會兒都明白了。"
林如鬆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女兒,我何嚐又舍得?隻是為了大局為重,這一步,也是沒有的法子。"
林章氏沒想到林如鬆竟然先說破了,隻不過,對方既然主動開口,她自然也是不能放過的。
"老爺的大局不大局,我隻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那些。隻知道,我的玥兒心思單純,脾氣又嬌氣,去西北那麼遠,哪兒是那些個人的對手。到時候過的不如意,鬱鬱寡歡,妾身這心裏頭就難受。"
"你這話說的也太邪乎了。"林如鬆道,"好歹王家也要給我幾分薄麵的,玥兒是我的女兒,豈會被人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