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麵容一如昨往,不過鬢間的灰白看上去有些紮眼。
"皇後是還生朕的氣嗎?"
他這副樣子,熟稔的,好似兩人從未有過隔閡,那些事情也從未發生過一樣。
隻有林錦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覺。
他雖然在笑,然而眼睛裏卻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好比他現在叫著自己皇後,一個客氣而疏離的稱呼。
隻是,他玩這一手,又是為何?
林錦有些疑惑,然而橙兒卻在旁邊不斷的拽著她,"母後,母後,父皇不生氣了,咱們終於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
一家人嗎?
林錦問著自己。
她雖然不知道明景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兵來將擋,不管做什麼,總比一直被關在這荒無人煙的瀛台要好太多了吧。
更何況,女兒是她的軟肋,她實在是無法忍受看不到橙兒的日子。
所以,她微微點頭,"多謝皇上。"
因為橙兒才剛剛說受了寒,所以這一晚,明景軒也留在了瀛台。
橙兒興奮太過了,牽著明景軒和林錦,不斷的說啊說的,結果把自己給困的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強弩者也不肯睡覺。還是林錦哄她若是好好睡的話,明兒一早給她做她愛吃的糯米蓮盞。這才答應,依依不舍的鬆了手,結果倒在床上,瞬間就睡著了。
妙音早就退下,整個屋子除了熟睡的橙兒,便剩下了他們兩人。
林錦給橙兒掖了被角,凝視著女兒,可能清楚的感覺到,一道**的視線,凝視著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轉過身,結果,發現明景軒十分的頭卻,扭在一邊,盯著牆上的書畫看。
莫非,是自己感覺錯了?
她疑惑,然而已經轉過來,再轉過去也來不及。因為動靜之大,將明景軒也給吸引了過來。
"皇後這事,有事要同朕講?"
林錦咬牙切齒,想著反正也這樣了,不如一次性說清楚的好。
"我不知皇上為何突然突發奇想,不過這種事情,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明景軒皺眉,"我以為,皇後是不喜歡瀛台的。"
"這種地方,自然是沒人喜歡。"林錦冷笑,"然而我曾經犯下的錯,隻怕被囚禁在瀛台都是輕的了吧。皇上現在是氣出了?還是說,已經做好了對文武百官的解釋?"
明景軒淡淡的挑眉,"這件事,就不勞皇後費心了。"
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哦,皇後也不用自作多情,朕並沒有別的意思。橙兒需要母親,今日能做出這種事,他日在朕沒看到的地方,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來,所以,皇後純粹就是陪伴城橙兒。至於後宮,有淑妃和賢妃兩人協理,一切事宜都很叫朕滿意。"
說罷,抬腳便走。
林錦望著他的背影,良久,無言。
第二天早上,橙兒吃著香甜的食物,不時抬起頭,傻乎乎的笑著。
"吃飯便好好吃,瞧瞧,笑什麼。"
林錦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自己的嘴角也是上揚的。
"終於能跟母後一起吃飯了,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呢。"
橙兒笑嘻嘻,"母後,以後每天早上,咱們都可以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