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我握著她的手,“兩家挨著並不遠,往後我會經常回來瞧您的。”
“你這孩子。”
她歎了一口氣,“以為嫁人之後還像在自己家一樣麼？雖說白家品階不如你父親,然而做別人家的媳婦,免不了的會受些委屈。若是可以,我真不舍得將你嫁出去。”
說著,眼淚便又滴了下來。
我連忙提她擦拭眼淚,安慰道,“母親莫要難過,我心中都省的,也會孝敬公婆,尊敬夫君。定不會叫你擔憂。”
喜娘在一旁道,“小姐是個有福的,夫人多慮了。”
母親凝視著我的臉龐,叮囑道,“話說回來,若是再白家過的不自在了,便回來,父母都會為你做主的。”
我點了點頭。
外麵的吹打聲逐漸響亮,我知曉,是該時候出去了。
臨上花轎的時候,我望著母親身側的人,稍微猶豫,而後,向他走去。
“這些年,多謝父親精心教導,書真感恩不盡。”
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很快便平複,“一家人,切莫要說兩家話。無論何時,這都是你的家。”
一旁的小包子和小湯圓,眼睛裏都是淚水,而嫣兒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死死地拽著我的衣袖,“我不要姐姐走,我不要姐姐走。”
喜娘十分難堪,大抵是沒見過誰家娶親弄得倒是像要搶人似的。
額頭沁著汗珠,哄著嫣兒,“小小姐,小姐是嫁人,三日後便回來了。”
我衝著嫣兒笑了笑,“乖,等姐姐回來,給嫣兒買糖葫蘆吃。”
將手放搭在了喜娘的掌中,轉過頭,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到腦後。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
大紅花轎在門外擺著,看見我之後,轎夫連忙壓低了轎子,挑開轎簾。
我坐上了花轎,任憑簾子垂落,將眼前一切都擋住。
“起轎！”
男子高亮的嗓門震徹雲霄,透著喜氣。然在我聽來,心卻更加冰涼。
白家也在京城,與我們府上隔的並不太遠,沒走多久,便到了。
喜娘扶著我,慢慢的走了進去。
周圍的聲音很雜亂,無外乎都是道喜的聲音。我想,今天的日子,恐怕就我是最不如意的那個了吧。
終於,走到了廳堂之上。
周圍的聲音逐漸淡了下去,緊跟著,便是司儀高亢的聲音。
“起禮！”
喜娘扶著我,隨著他唱的聲音,我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少女時期的夢來。
“一拜天地。”
自幼我便十分羨慕父母的感情,羨慕她可以有一個這樣疼愛她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大概是所有人所期盼了的吧。
“二拜高堂。”
透過蓋頭,我瞧見了那雙穿著皂靴的腳。
情竇初開時,我曾經在路上瞧見了一個模樣十分俊俏的男子。祖母和母親都嚇壞了,以為我都不知道,她們去瞧瞧的查過了他所有的底細。
她們不知道的是,我有多麼的恐懼。
恐懼他會知道事實,然而卻又希望他能窺的一點苗頭。
我拆去了發髻和簪子,一切華麗的珠寶首飾,像是個懵懂的少女一樣,回歸自然。
果真,這件事便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