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罷了,當初將兒子交出去的那一日,便知道往後的路不好走。何況沈氏此人心腸之狹窄,壓根不會那種糊塗的主。
能認為她單純的,也就是先皇一人了。
當消息傳到養心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姚太後派去的人已經開始為林錦收拾東西,可被明景軒死死的霸著,誰也近不了林錦的身。
這算是怎麼回事。
光弄東西走也不行啊,人還在這兒,這拿東西有什麼用。
可皇上在此坐鎮呢,誰不要小命了,敢跟皇上搶人。
一時間,氣氛異常的膠著。
“皇上。”
最終,還得是李德清來做這個惡人。
“太後的懿旨,奴才們也沒法子,還請皇上......"
話音未落,便聽到啪的一下。
李德清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巴掌印。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跟朕搶人!”
明景軒這會兒滿腔怒火,指著他的鼻子,“不是你們這幫老閹奴整日在太後跟前挑唆,好端端的,太後為何要叫錦兒搬走。告訴你,若是叫朕抓住證據,定要先給你三十大板!”
李德清心中叫苦,明明是兩位太後鬥法,最終倒黴的總是他。
沒辦法,誰叫他是奴才呢,為主子盡忠盡孝,這是奴才的本分。
說白了,也是主子看得起,才給這份顏麵。
他更不能把這份差事給辦砸了。
“皇上。”
他一笑,臉上的白粉就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露出了黃橙橙的牙齒。
“皇上您不知道,姑娘現在的年紀,不大適合再跟您在一起住著了,旁的不說,光是這流言蜚語的,對姑娘也不好。“
明景軒眼睛一瞪,“誰敢說,朕就看了他們的腦袋。”
那你估摸先得把慈寧宮的那位給砍了才行。
可怎麼說呢,這位姑娘也的確是可憐。
被養到這麼大,也沒人為她的名譽考慮過。日後若是為後,史書上該怎麼寫,後人該怎麼看?
好在,明景軒也不是個糊塗人,再一聽李德清的話,頓時有了些的鬆懈。
“你說的,都是真的?”
看他態度有些鬆動,李德清趁熱打鐵,“皇上,奴才再大的膽子,還敢騙您嗎?再說,您也應該問問姑娘的意思,對不對?“
明景軒扭過頭,望著林錦,“錦兒,你想回靜泉宮嗎?”
說實話,她隻想要待在明景軒的身邊。
然而李德清的話卻叫她產生了顧慮。
她不怕別人怎麼說自己,唯獨怕他沾染上了昏君的稱號。
所以,她掙紮著點了點頭。
啊!
明景軒有些失望,又有些悲憤的狠狠攥了把掌中的小手,最後,無奈的鬆開。
“搬出去住也可以,但是,不能住在靜泉宮!”
明景軒惡狠狠的望著李德清,而後叫來小安子,“宣朕的口諭,將禦花園東南角的寶月樓收拾利落了,往後姑娘就錦兒就住那兒了。”
這樣,他能時常看到她,無非就是從養心殿換到了寶月樓而已。
這個時候的明景軒還不知道,有種東西叫眼線。更不知道,沈繁星悄然的安排了一個叫玉蘭的人留在了寶月樓中。
對於這一次的搬家,林錦倒是沒有任何的不適。
雖然萬般不舍得明景軒,然而姚太後的話也在理,如今她大了,再跟表哥膩歪在一起多有不便,還是分開的好。
更何況,兩人雖說是分開,可明景軒卻比往日來的更勤了。
隻要是下朝了便去寶月樓,最後索性把養心殿的東西都在寶月樓裏置辦了一套,為的就是方便。
小安子生怕再被說,整日提心吊膽,好在最近沈太後也沒空把心思放在這上麵了。
因為,麻煩的事來了。
也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居然敢彈劾了沈國公,太後勃然大怒,要治了那人的罪,然而卻被強行壓了下來。
對手是端王爺。
對於這個皇帝,沈太後一向是不喜的很,他跟先皇一條心,而且還有些隱約護著麗太妃的意思。
在姚太後的協調下,當年老六回了乾州,並且一沉寂就是這麼多年,今年竟然又冒頭了。
而且還指向沈家,這是什麼意思。
沈太後恨不得辦了老六,可是這也不成體統,畢竟端王是宗親,正經的親王。即便是皇上見了也要叫一聲六叔的,自己冒然如此,隻怕要招來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