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錦城時,已是次日淩晨。
我和羅濤在郊外揮別。他讓我拿著材料去找袁正威想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投遞出去。這事羅濤做不了,因為他是黑的。但要靠這些材料,卻必須要靠“白”的渠道才行。
雖然說有時暴力簡單有效,但社會畢竟已經是法製文明社會,很多事已經不能靠單純的暴力來解決問題。
隻有法製不能給社會以公平和正義時,社會中的人,才不得不靠原始的暴力來解決問題,就像《水滸傳”裏的好漢們一樣。社會發展到今天,暴力已經不再是解決問題的主要方式。
但依然不可缺少,因為這個世界,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而且構建法製社會,不是說對普通百姓進行法製就可以了。最重要的,還是要對掌權的人進行法製,隻有手握權力的人遵紀守法,社會才能真正法製化,才不需要大量的暴力來補充。像那些網上所傳,兒子為了替母報仇而提刀殺人那樣的事,本來就是應該由法律來替他報仇的,隻有法製能替普通百姓伸張正義,那才是真正的法製。如果百姓不能通過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那就會產生暴力悲劇。
扯遠了。
次日一早,我在那家粥店見到了袁正威。
粥剛一上來,他就開始不斷地接聽電話。這麼早就有那麼多事要處理。說明局長的工作量也真是非常大。
接完電話,袁正威抱歉地衝我笑笑:“對不起,最近事有些多。要開人大會了,我們的工作量比較大。”
“沒事兒,我也經常忙得沒空理人。理解。”
“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那方麵的事有結果了?”
“有了。我手裏握有一份材料,是你父親留下的。原來當年是高峻明親手殺了羅濤的父親。”
“畜生。他怎麼下得了手。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那比親兄弟還要親,他怎麼能為了利益下得了手。”
袁正威當過兵,他自然更能理解戰友的情深,所以他聽了尤為憤怒。
“現在我們雖然手握有這些材料,但我們卻無門投遞。如果所托非人,那又將成為悲劇。”
袁正威點頭,“這一定要小心,不能輕易交給別人。高峻明的級別太高,這件事又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我父親已死,關鍵證人也沒有,要想扳倒高峻明其實很難。所以一定要慎重投遞材料。”
對官場的事,袁正威自然更為了解。更有發言權。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我們辛苦找來的材料,沒有用處?”
袁正威搖頭,“那倒也不至於。這材料是我父親準備的。你也知道,我父親名聲已經壞透了。我父親給出的證據,恐怕沒有多少人信服。高峻明也可以說是我父親誣陷他。我父親又不在了,可謂死無對證,很難撼動高峻明。”
“可是這些材料非常詳盡,如果司法機關肯去重啟調查,不難查出當年的真相確實如此。”
“問題就在於,如果高峻明暗中用力,他能壓得住司機機關不去重啟調查,而且如果上麵不允,調查出來的結果,也沒有公布出來的機會。就比如說我去調查了,但如果得不到上麵的認可,我調查出來的東西,也就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根本沒什麼用。”
我也聽急了,“那到底該怎麼辦?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假設高峻明知道我們手裏有這麼一份材料,他會怎麼樣?”袁正威反問我。
“不管能不能對他構成威脅,他都還是會有些恐慌。不管能不能靠這些證據扳倒他。對他都會有一些影響,這是肯定的,所以他會想盡辦法毀滅這些材料。”我說。
“這些材料是由蒙至華提供的。所以要想徹底解決問題,那還得把活的人證給滅了最為穩妥。”袁正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