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陸子光翻來覆去睡不著。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多,也有點大了,讓他一下子沒法完全接受過來。
此刻,他最難以接受的是,假若他進城以後,或許跟楊紫菱從此就失去聯係,也不知道楊紫菱最後會去哪裏。
第二天一早,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起了床,每天都得這麼早開店,他也開始習慣,並且已經看到父親陸文誌在那裏,神情有點唏噓,感歎著說:“昨天晚上,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子光說:“我還沒想好!”
陸文誌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反正有三天時間,你還可以繼續慢慢想,我們作父母的,也不會逼你,隻能給你建議。不過,現在還得繼續幹活,不管怎麼樣,你還得繼續做這鱔片,至少讓鄉親們吃最後這麼幾趟!”
陸子光點了點頭,便走進廚房幹活去了。
他這天不斷的炒出一道道香氣可人的鱔片,保持著高水準,可他的心裏,卻總想著一個人,他覺得這個人的影子怎麼也揮之不去,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究竟楊紫菱曾在他心中留下什麼?
在廚房裏一站就是整個上午,他有點累了,父親陸文誌也知道這個,便叫他到外麵休息一下,畢竟這客人的菜還是可以等的,不可能這樣一直做下去,這不要把陸子光累死在廚房裏。
陸子光走到外麵,已經是滿身是汗,他坐在大風扇前挽起了衣服,讓熱風把他身上的汗吹幹。
然而,坐在他旁邊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村民,盡管陸子光不認識,可也知道,這兩個人就是在村裏經常打撲克下棋的那種老農民,這兩個老村民一見陸子光出來並坐在旁邊,立刻笑著問:“哎,小光,是不是要到城裏發財去了?”
陸子光心中一怔,想不到外麵的人倒把他們的家事也關心上了,並且這麼快就收到了風,他連忙說:“沒有啊,沒有的事!”
這兩個老村民也不再問他話,隻是繼續談著村裏的其它事情,這年頭,隻要村裏人發生什麼事,總是會成為別人的話柄,陸子光對這些背後說人的人有點厭惡,也從來不會理會這些閑言閑語。
然而,他們說著說著,竟然說起了一個讓陸子光聽起就渾身憤火也恨不得扔他到河裏去的人,這兩個村民說起的人,是楊百萬!
更讓陸子光驚訝的是,這兩個村民說著說著,竟然也說起了楊百萬的女兒,也就是陸子光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楊紫菱!
他立刻側起耳朵,認真的聽著,盡管跟這兩個村民隔著半個桌子的距離,可他還是把這兩個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個村民首先開口:“哎,你說這賭鬼楊百萬,風光起來,那是什麼都買回家,又是給他老婆買新衣服,又是給他女兒買自行車。可真倒黴起來啊,把他那老婆和女兒都害慘嘍!”
另一個村民說:“你也聽說過嗎?聽說他欠下了一屁股債,這估計是一輩子也還不上了,整天在外麵賭博,真的是活該,總有這麼一天的,哪個賭鬼有好下場?”
首先開口的村民說:“聽說,債主已經跑上門來了,楊百萬也跑路了,可他的老婆和女兒也頂不住啊,現在好像也不像躲到哪去了。估計這楊百萬是在找他那有錢朋友幫忙啊。”
另一個村民問:“他有什麼有錢朋友?他這個倒黴模樣,還有人敢幫他嗎?”
那個村民又開起腔來,對另一個村民說:“你可不知道,這楊百萬有個老襟,叫金牙駒,可有錢了,在另一條村那邊,是那裏的首富啊,聽說,楊百萬這次去借錢不成,倒是做了下單買賣。”
另一個村民問:“什麼買賣?這楊百萬窮成這樣,還有什麼可以賣的?”
那個首先開口的村民笑了起來,對另一個村民說:“楊百萬的女兒你見過吧?多漂亮啊,十裏八溝都沒有女的長得夠他漂亮吧?所以啊,他這次,是賣女兒!”
另一個村民驚訝地問:“是不是真的?這年頭,都是現代社會了,竟然還有這樣子的事?”
那個村民再一次笑了,然後說:“剛才是說笑了,但他這樣做,性質上跟賣女兒沒什麼區別!”
另一個村民又問:“怎麼了?他這是怎麼個做法?”
那個村民說:“楊百萬跟金牙駒借錢,那金牙駒肯定不會隨便借啊,不過,他提出了一個要求,金牙駒有一個心病,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長得那叫一個胖啊,才一米六的個子,卻有兩百多斤,混到三十多歲也沒結婚,他也要求高,結果一直沒找到老婆。所以金牙駒就跟楊百萬提出,錢也可以借出去,但要楊百萬女兒嫁過去,做他兒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