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麵具聽了後,終於明白過來,他思索了一會,對陸子光說:“嗬嗬,你一定是覺得那個帶我一起去報名的人,就是我的老板了,是嗎?”
這一刻,陸子光怔住了,他想起了當時報名處的一幕,鐵麵具跟那個胖子餐館老板出現,這在外人看來,絕對是老板與雇工的關係,並且當時也有人指出,這個胖子真的是老板,隻不過那餐館稍為有點小。為什麼現在鐵麵具卻說,那個胖子並不是他的老板?
鐵麵具看到他這個驚詫的模樣,繼續對陸子光說:“你可能不知道,像我這個樣子,是不會有人願意雇我的。”一邊說著,一邊伸起了一隻手。
陸子光看到後,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的,是一隻機械手,顯然,這是隻殘疾人的手,隻不過通過了機械進行了接合,手指頭還可以靈活運動,表麵上可以幹活,實質比一般人要慢。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老板願意請你炒菜?”陸子光的聲音顫抖著問,他的額上也不斷冒出驚懼的汗來。
鐵麵具進入了沉默狀態,好一會才笑起來,然後說:“你覺得,有人願意雇傭一個整天要戴著鐵麵具的人嗎?他還得考慮到安全問題,而且,他的其它員工會不會害怕這個同事?還有,如果客人知道他請了這麼一個廚師,然後在外麵傳開來,會怎麼樣?這樣就沒人再來光顧了….”
聽到鐵麵具發出這樣的感歎,陸子光也覺得,確實由於這諸多的問題,眼前這個既殘疾又必須戴著鐵麵具的人,哪怕廚藝再好,也很難找到工作,顯然,那個在報名處出現的老板,或許隻是通過他的餐廳名義上保薦鐵麵具,並沒有跟鐵麵具存在真實的雇傭關係。
“這麼聽來,你是因為找不到正式的工作,所以得做這個事情?做這麼多的肉丸子,然後放到附近的小販們那裏,讓他們幫你賣,然後你跟這些小販們分成?”陸子光一邊問,一邊心生憐憫,他這刻對鐵麵具並不是產生某種驚懼或憤怨,更多的是同情,覺得如果一個人要這樣維持生計,是很困難的事。
並且,眼前這個鐵麵具已然是殘疾人,不知是什麼原因,臉孔不能讓任何人見到,,必須長期戴著一個鐵麵具,並以這樣的方式一直繼續維生,堅強的生存下去,過著悲慘的人生,這樣的痛苦,確實是一般人承受不來的,但從另一個側麵來看,他卻有著頑強不屈並不斷堅持生活下去的意誌,他並沒有因為身體上的這些問題,而放棄了人生。
這一刻,鐵麵具不想再跟陸子光談下去,他知道,如果這樣談下去,陸子光必定還會問他更多的問題,他也無法回答出來。
過了一會,他對著陸子光說:“是的,我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來掙錢,求的是一個生存的機會,所以,你如果有朋友因為我而破產,怪不得我,是因為他賣的東西不行,如果他可以做得比我更好,相信他不會這樣。”
陸子光問:“你以前學過廚的嗎?究竟是做了多少年的廚師?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次參加廚王大賽,是要證明一下你自己?還是想拿到那獎金?”
聽到陸子光問了這麼多的問題,鐵麵具即時痛苦地搖著頭,並對陸子光說:“過去的事情,我已經記不起來了,請你不要再問好嗎?如果你很想知道我的廚藝怎樣,咱們可以在比賽中見,我相信我還是可以參加比賽的,希望可以見到你,但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
說完後,鐵麵具真的要離開了,他扭過身就要走。盡管陸子光還想繼續問下去,可看得出,鐵麵具是不會再理他的了,他就算再問,或許也隻是對著這漆黑中的空中發問,因為鐵麵具已經不斷在移動著,沒有理會他在後麵的叫喊聲。
“哎,前輩,等一下,我真的很想再跟你談談!”陸子光在他後麵叫喊著,並且對這個鐵麵具稱呼為前輩。事實上,陸子光對鐵麵具的真實年紀難以判斷,從那聲音聽來,這聲音或許在嘶啞的時候顯得蒼老,然而,正常發音的時候卻又非常年輕,甚至陸子光幾乎有一種感覺,鐵麵具的年齡跟他差不多大。
當然,這樣的可能性極低,因為陸子光估計,鐵麵具如果真有一身廚藝,可以讓張重風看得起,那至少也得進行很長時間的修煉,陸子光大致猜測,鐵麵具或許就跟杜一初差不多的年紀,二十八九歲之間,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到底這鐵麵具的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會讓他進入這樣的狀態,不得不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做出這些肉丸子來,然後自己還不能親自到外麵售賣,隻能借助外麵的小販來幫忙賣,然後跟小販們分成。
這是他的謀生手段,那肉丸子做得這麼好吃,卻似乎不能為他帶來多少金錢。或許分成的大部分,是在小販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