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盡管已經提到了最高的音量,達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可依然被那火車不斷踏著軌道的聲音所遮蓋,那轟轟響聲中,胡十八顯得多麼的脆弱無助。
兩分鍾後,火車終於遠離了,四周恢複了平靜。
陸子光這才鬆開胡十八,並對他說:“剛才好險,幸好她可以及時的通過了,如果不通過,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你也太傻了,怎麼要在這個時候去救她,如果不是我撲倒你,可能她沒事,你倒是進了這軌道,就在這火車底下了。”
胡十八聽到這樣的說話,不禁想起也後怕,他這刻無比悲傷,看著鐵路軌道的另一邊,沒有一個人,空空如也,他知道,就算現在過去繼續追尋葉娜,也不可能找得到,他更擔心,身無餘物的葉娜,不知怎樣單獨在這個社會中掙錢維持生計。
“都是我不好,當初就因為一句氣話,讓她這樣離開了我,也怪我沒用,不能掙到足夠的錢來養她,她現在不肯原諒我了,嗚嗚!”胡十八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
陸子光對他說:“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我看,小娜還是心中有你的,她來的時候,是拿了些吃的放在你門口,可能是怕你受餓了。相信她以後還會再來找你的,你不要灰心。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重新振作,把事業做好,你雖然破產了,但還可以東山再起的。”
胡十八聽了後,有點無奈地對他說:“子光,我知道你會幫助我。說過可以借錢讓我東山再起,可我們吃過那肉丸子以後,你不是說,就算我做得再好,也不定得能做得比那肉丸子好嗎?那你敢借錢給我?我怎麼東山再起?”
陸子光開始詳細地跟胡十八說那兩天前的事,說自己跟鐵麵具遇上,然後又經曆了什麼樣的情形,最後鐵麵具的腿受重傷,需要人幫忙,一方麵照顧他,一方麵又要幫他售賣肉丸子,現在想來想去,陸子光覺得,胡十八可以當這個幫忙的人,並且相信鐵麵具也願意跟胡十八一起合作賺錢,這樣可以說雙得益彰。
胡十八聽後,有點驚喜,他問:“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做肉丸子的神秘人,願意讓我來幫他售賣全部的肉丸子,然後跟我分錢嗎?”
陸子光對他說:“是的。其實這個人雖然神秘,但他為人很好,並不是什麼奸惡之人。並且,他是個可憐的人,身患重病,需要我們去幫忙的。我也相信,他一定願意跟你這樣合作,然後賺到的錢就各自去分。”
胡十八即時就說:“嗯,那我願意見一下他,跟他談談這事情。其實從心裏我還是蠻佩服他的,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好吃的肉丸子。”
陸子光點了點頭,然後說:“跟他談的時候,要注意,如果談到各自可以得到多少錢的問題,不能太強硬了。如果他說分多少,怎樣分,都隨他的意思吧。他是很在乎錢的,也並不是因為他需要什麼物質享受,而是因為他要湊錢來救自己,他的病需要很多的治療費用,所以他會省下每一個子,就是為了保命。”
胡十八聽後,對陸子光說:“嗯,這個我明白的。反正我跟他談如何合作的事情,隻要能談到一點,他可以讓我幹活不是特別累,但又讓我得到維持生活的錢就行了,我也沒想到要通過這個來發財,隻是想解決眼前困難再說。”
陸子光馬上帶著胡十八,前往鐵麵具的出租屋。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他心想必須趕緊前去,因為鐵麵具還不知道吃了飯沒有,或許連下床吃個飯都成問題,他們如果遲了去,有可能鐵麵具又帶著腿傷,跑到外麵找吃的,結果被外麵的流氓欺負,那真不是陸子光希望發生的。
他們一直以小跑的速度前去,夜幕已經籠罩在四周。如果在市中心的旺地,可以四處看到熱鬧並且繁華的霓虹燈,但人們或許遺忘了城市中某些不起眼的角落,還有城中村,而這城中村中住著的,大部分是弱勢社群,他們處於困苦的生活之中,當城市人正處於紙醉金迷的狀態,他們卻要為生計和健康發愁。
或許是因為這裏並不是顯眼的地帶,路燈的設置上,也突顯了一個省電的特征,陸子光和胡十八一路的走,隻感到路燈越來越暗,到他們進入鐵麵具所處的出租屋附近,幾乎看不到有路燈,四處是昏暗一片。
陸子光很清楚的記得那出租屋前麵有一棵老得發枯的榆樹,因此他確定沒有走錯路。而這一次,出租屋的門並沒有被鎖上,可裏麵卻沒有燈光。心裏想著,鐵麵具可能因為腿傷的緣故,連開燈也無法完成。
“就是這裏嗎?”胡十八惶然地問。
他難以想像,平時跟他爭生意的神秘人,竟然就安身於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