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上殘留的粥漬,黑眸霎時沉沉,他偏頭,浮起厭惡之色。
許夢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暗歎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正欲開口解釋,手腕驀地一燙,莊重肅穆的聲音再次在腦海降臨,如神祗降世,“許多多,來總宗堂一趟,我有事與你說。”
未了又補充一句,“不可讓旁人得知。”
許夢被激神台清明,她用手撐起下巴,看了眼窗外灰暗的夜色,心裏回應吐槽:“係統,深更半夜,你讓一個妙齡少女隻身前往總宗堂,這不太好吧。”
那頭默了一瞬,“你今年十歲。”
許夢反駁,“十歲怎麼了!你沒聽說過熟人作案拐騙未成年少女?我還打不過你!”
“來不來?”
“來。”許夢慫了,“等桑娃喝完粥我再過去。”
話剛說完,房內就傳來夜子桑的聲音,“我吃好了。”
許夢身子一哆嗦,桑娃不會是能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吧?
忍不住側頭用餘光偷偷掃了一眼,黑暗當中,她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向床榻,掩藏在帷幔之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許夢安慰自己,隨後低頭走到床邊點了燈。
燭火明明,照亮了夜子桑晦暗不明的臉。他緊緊盯著她空蕩蕩的手腕,眉頭緊蹙。
他剛才明明看見,有一根半透明的紅線出現在她手腕上發光發亮,在夜色當中,尤為明顯,可如今……卻消失了。
還在疑惑處,許夢借著光線收拾好了碗筷,準備離開,“我走了哦,你好好休息。”
“你若是嫌那燭火礙眼,可自行熄滅。”
“等一下!”
許夢已經走到門前,她停下腳步,偏頭問:“怎麼了?”
夜子桑又細細揣摩了一遍紅線出現時她的神情動作,應該是知道的吧……
“無事,幫我關一下窗吧。”夜色漫漫,星光點點,有幾隻螢火蟲許是走錯了方向,自大開大敞的窗戶飛入房內,兜兜轉轉了幾圈也尋不到出口。
少女走了過去,指尖微動,氣流把螢火蟲裹成一團。再“啪”的一聲響起,螢火蟲被人很無情地扔了出去,且再也無法進入。
許夢滿意極了,她端起剛才放下碗筷,腳步輕快地走了。
並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隻螢火蟲悄無聲息的落在她的發釵,幻化成上頭的一顆綠翡翠。
被人扔出窗外的螢火蟲縈縈繞繞了幾圈,跨越大半個劍符宗,最後來到竹林後麵的木屋。
符華正倚著窗戶看遠處的星星,他伸出兩根蒼白修長的手指,幾隻螢火蟲便穩穩的落下,幻化成半張符紙夾在兩指中間。
指尖火苗躥起,一股青煙過後,夜子桑的臉便出現在他麵前。
符華輕嘖一聲,嘴角似勾未勾,“醒了?”
他又端詳了半晌,搖頭嗤笑道:“看起來臉色還不錯嘛,就是這張臉毀了,倒是可惜了……”
嘴上說著惋惜話語,可眼裏隻一絲溫度也無。
冷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像是誰在低吟哭泣。
“你這不是找虐嗎?”符華喃喃道,也不知道對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