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古千凝是渴望一番作為的,可現下她隻想簡簡單單的活著。
沈老二一心想給她謀一份歡愉的差事,讓日子看著不那麼懈怠,可古千凝終是辜負了。
彼時的古千凝隻是同掌櫃寒暄了兩句打了打氣,絕口不提幫忙一事,掌櫃的沒聽過她的事跡隻知道她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寡婦。
沈老二雖未親眼見過,卻也讓人查了查朱家客棧的狀況,結合之前朱老爺所說的話,對自家娘子的廚藝倒也算知道了一些。
可古千凝不顯山露水,跟沈老二在一塊兒時絕不下廚,好似之前送愛心便當的另有其人。他知有些事急不得,可娘子那嘴跟粘了膠似的,他瞧著確實難受,忍不住想,是不是這寡婦不愛自己?
他又想起每夜的契合,暗自唾棄自己的不信任,卻又忍不住試探。是以,酒樓的盈虧他每日都要聽,不僅自己聽也拉著古千凝聽。
古千凝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假模假樣說兩句鼓勵的話,至於旁的怎麼都不願意再聊。
沈老二心不夠細,可勝在有娘子軍,他不懂女人卻有煙花巷裏的狗頭軍師。
這一日他特意沒找掌櫃的上府裏做報告,倒是將酒樓停業一日請了大廚到東院去,喊著那人將平生所學教了個底,每一道菜品,無論是擺盤,色澤,味道皆是沒有最差,隻有更差。
沈老二吃了吐,吐了吃的消息就這麼在桃花鎮傳開,古千凝雖本著兩耳不聞窗外事,倒也聽了一耳朵的八卦,不過她才不會信,她家相公如此精明,又怎可能吃垃圾。
這話旁人說來那便是子虛烏有,可若是梨兒來報,那準八九不離十。
古千凝不敢怠慢忙抱著小寶一起去看,床上那位拉得臉色蒼白,明顯已虛脫無力,“即是黑暗料理,就別再吃了,吃不出個名堂的。”
沈老二忍著難受,咬牙切齒道:“這畢竟是為夫第一次接管家中生意,又哪能由著他們入不敷出,往後咱們一家三口喝西北風不成?”
“我們不是有個賭坊在麼?那可是日進鬥金,這酒樓虧了就虧了,無妨。”
古千凝是打定主意不搞事業,這杜淩楓畢竟是杜相之子,且不說到底有沒有死,畢竟不管哪一種結果,朝廷都極有可能派人過來調查,少賺點銀子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相公乃天煞閣閣主,若是被發現了,定是一個死字。
沈老二忘記了從前,不懂古千凝的良苦用心,見這招都無用,隻能另想新招。
又一日,沈家老宅內一眾小輩又跑去找沈老爺理論。這酒樓給外人他們沒意見,可賭坊是萬萬不能給,沈老二在外頭聽了一耳朵,正好,我也不想要。
沈老二與沈老爺聊了一刻鍾,這賭坊便被沒收了,理由是不擅經營。
眾人費解,怎的被收回最賺錢買賣的那位喜笑顏開,倒是收的那位憂心忡忡。
沈老二回到東院時換了一副垂頭喪氣的嘴臉,大門緊閉玩起了自閉,古千凝住習慣了北院也不樂意搬了,可這到了飯點都不見人過來,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