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能?何謂不能?”
“這藥解了,過往煩憂便會重新浮現。”大夫頓了頓,反問道,“杜公子現下心情較從前可好?”
六王爺府滅門時,紫星萊作為天煞閣第一殺手死狀也隻比莫湮寒好了些而已,杜淩楓的心情又哪會好,他恨自己無能,恨天道不公,莫說笑,便是話都不願意同他們多說一句。
可此次回來,他終日沒心沒肺的,比起那時不知開心多少,仿佛回到了最初。
莫寧郎將大夫送出了門,折回來時,杜宛兒卻在悄悄抹著淚,他們這群人從前爭過鬥過也笑過,如今吵吵鬧鬧的人不在了,日子也冷清了。
古千凝開的鋪子如今雖是由莫寧郎接管,可說到底也不過是障眼法,這一切終究是皇上的,當初的夥計跳槽的跳槽,歸鄉的歸鄉,除了雷子,再也沒有從前的影子。
莫寧郎將自己遊移的思緒拉回走到杜宛兒身邊將其攬入懷中,“讓他這樣吧,雖不夠暖情,可他無憂便夠了。”
“可……罷了,或許這是他的福氣,”知弟莫若姐,杜淩楓其人寧可陷於苦痛,也不會讓自己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所以忘情丹絕不會是他自己意願下服用的。
隻是又有何人想要淩楓忘情?為何要他忘情?杜宛兒參不透。
這大夫前腳出了三王爺府邸,很快便被人擄了去,他置於一片黑暗之中過了許久才重見光明,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跪下,卻在那人一記冷眼下瑟縮了脖頸,到嘴邊的話也百轉千回了一番才恐懼的開口,“太……夫人!”
“說吧,寧郎召你進府所謂何事?”
那大夫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句話回的極快生怕惹惱了這兩麵三刀的老婦人,“杜公子患了病,三王爺請我入府診治。”
“何病?”
“忘情丹,啊,太……太……”話音發落,便被身後謙卑恭順之人抹了脖,大夫詫異萬分,終是死不瞑目。
那人將利劍隨手一扔,一腳踹開死了的大夫,乖順的跪在老婦人腳邊,替她擦拭鞋上不小心沾染的塵土,“那忘情丹不是隨著天煞閣滅亡而一並消散了麼,怎的還有存留於世間。”
“淩宇抄天煞閣時隻搜到兩枚忘情丹,我將其中一枚給他服下,畢竟身在帝王家不該太多情,而另一枚我恐有心人來取直接攪成了粉末,還有一枚該是在湮寒手中。”
那人驚道,“這六王爺沒死?那先前城牆上掛著的是何人?”
“或許是這忘情丹早前他贈了旁人,又或許是他用了金蟬脫殼的計謀從眾人眼皮底下逃了。”幾個皇子之中屬莫湮寒最通透,他隻是無心於皇位,要不然哪還有淩宇的份。他雖無心皇位,卻並不可能不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提前做好了防範也未可知。
“六王爺掌管天煞閣,要是他真的活著,那重振天煞閣絕不是難事,要不要貼告示通緝他?”
老婦人搖了搖頭,“暗訪吧,畢竟這湮寒是當眾處死的,現下又說他沒死,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而且以湮寒的謀略不該大張旗鼓的將忘情丹給淩楓服用才對,這淩楓乃相府公子,言行稍有不對便能一眼被眾人道破,湮寒若是活著絕不可能這般高調才對。不過能得忘情丹這說明那個人與湮寒的關係極好,也不知那人是何種身份,能力怎麼樣?你找些機靈的,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