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悲憤變得鋪天蓋地,她寧可莫湮寒騙了自己,也好過真癱了,她軟了膝蓋跌坐在地上,眼裏有不甘,衣服也破破爛爛沒見著好的。
莫湮寒就在房頂,他透過那挪開的小半片瓦看著自個兒的愛人,他再一次說了謊,不是他不能如實以告,實在是事出緊急,他總得找個由頭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烏巷裏。
其實他早就出了烏巷,連枕頭一塊兒背著跑的。跑了半道突然想起自家娘子有時候在不該機敏的地方特別機敏,他這才跑了回來。
果然,那個大大咧咧的人記著自己認枕頭的事,他抒了一口氣,自己終歸是沒折在一個枕頭上。
古千凝一身的狼狽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發狠的看向身旁的柳正無聲的說道:“還杵這兒幹嗎?你怕不是真想我娘子流血過多而死?”
柳正心裏頭憋屈,那身狼狽是我造成的嗎?那血是我讓流的嗎?這一切還不都賴你自己不老實,為了追求足夠逼真,也不跟自家娘子說實話,哼。
柳正沒說話,可他從屋頂下去前那個眼神足夠讓莫湮寒給他記上一筆。
房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打開,柳正瞧著地上那兀自悲傷的一坨,故作受驚的罵道:“我去,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血淋淋的坐這兒幹嗎呢?你把手給我抬高,甭把血滴我地上了,到時候又得累著卿娘收拾。”
古千凝悲傷著呢,對他說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可房頂上那位又在心裏給柳正添了一筆,大有風雨過後清掃門護的意思。
柳正見地上的人久久不挪位,隻得認命的取了藥箱蹲下身子給這人清理傷口。
古千凝的傷瞧著嚇人卻沒傷著要害,可到底弄傷的是手指,這處兒上藥也費事,怎麼著也得護上一陣子。
他給人清理好傷口,知道若是由著古千凝繼續坐著不出半日,他腦袋就得搬家,隻得說道:“你趕緊的回去歇歇吧,就你這身子骨等閣主傷好了,你怎麼照顧他?”
這話總算是讓古千凝起了反應,費力的起了身又同柳正道了謝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醫館,直往客棧走。
皇宮內“皇上,杜淩楓回京了,然後……六王爺癱了。”
莫淩宇的喜一下子僵在臉上,許久才說道:“去打點打點,多找幾個人伺候六王爺。”
暗衛領命後就要退下,又被莫淩宇叫了回來,“罷了,這人心高氣傲不願意讓人碰,還是拿些銀子給古千凝穩妥。”
“皇上為何不殺了古千凝,再將六王爺接回身邊照顧。”
真要殺了,那就接不回來了。“京城與烏巷一直有不成文的規矩,她若是不出來,朕是絕對不會殺她的。”
暗衛提議道:“不如卑職潛進去將六王爺偷出來?屆時古千凝一定會出來尋人,我們將她殺了,也不算壞了兩邊的規矩。”
那暗衛說完這番話,卻突然摔倒在地,不用說也知這提議太爛,莫淩宇不與采納。
“記住,不該你做的就永遠別做。”
家沒了,古千凝的手又傷著了,這會兒是真的什麼也不用幹,見天的在客棧裏頭躺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