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寒不知自己是如何將人抱回了王府。
他素來一絲不苟,絕不允許衣服上頭沾染半點血汙,如今,他的外裳都是血跡,明明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卻咬著牙一路將人抱回。
不顧周遭探究,驚恐的眼神。
將人放到床上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人若是醒著是不是就要大發雷霆了呢,吵著不入王府了呢?
柳大夫來王府醫紫星萊沒見著人,正準備走就瞧見了一身血汙的王爺,忙跟著人身後跑。
待莫湮寒將人平放於床上,他趕緊取出保命的丹藥,隻是古千凝雖剛死不久,卻是實實在在不可能給任何一點互動的。
一直看著柳大夫的莫湮寒從他手裏拿走了丹藥,將藥含進嘴裏已口渡的方式將藥給推了進去,他做好了這些乖乖退至一旁,抖著聲,“你治,你治啊。”
他腦內一片亂麻,無數複雜的情緒噴湧上來,明明今早他二人還十分恩愛,她在自己的懷中醒來,他們好一陣耳鬢廝磨,怎的才兩個時辰便天翻地覆了。
若是平日裏,他這會兒會從宮中敢回來,那人或在後廚,或在房內靜靜的忙碌著,待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時轉身,甜甜的衝自己喚道:“王爺!”
多幸福的畫麵。
可此刻他二人,生死離別。
“王爺,我……”
紫星萊僵在了房門口,她聽說了,六王妃知道了真相自縊了。
怎麼會呢,旁人不知道他二人的感情,她又哪會不知。
古千凝眼角眉梢的愛慕是藏不住的,又想到不久前自己探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她不知道有沒有上報的必要了。
她站在原處掙紮了許久,顫顫巍巍的捏了那疊子東西走到莫湮寒身旁,遞進他的手中,“是屬下辦事不利。”
莫湮寒看向那遝東西,有些眼熟,他曾見過那麼一張,在他獨自入古千凝房中等候時。
那上頭畫了一些東西,是抽象的皇上跟太後,可在古千凝的畫像裏頭,他二人麵目猙獰,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是她自己,那人麵前有人護著卻瞧不清容貌。
不知是想不好怎麼畫,還是不知該不該畫,可那處的墨跡有些暈開,分明是落了淚的。
現下同那幅畫一樣的畫風出現,隻是一張變成了幾百張,每一張都是驚心動魄,卻又如此熟悉,有京城,有邊關,也有東籬。
他看到了富饒的京城,也看到了屍橫遍野的,他不知道凝兒的畫裏為何如此悲涼,卻又忍不住想起那些她曾說過的話。
“王爺,咱們和離吧?”
“王爺同誰在一起豐田v半天,就是不能同我在一起。”
“有一個人同王爺一般厲害,隻一掌他就落敗了。”
那受了一掌的,是本王麼?
莫湮寒在那些畫卷裏頭,找到了幾張他們恩愛的畫像,在他的記憶裏頭,他們不曾有這種歡快的時候。
裏頭有錦衣華服時,亦有粗布麻衣,還有紫星萊戴著鳳冠霞帔,隻是她入的是宮門?
星萊不可能入宮門的,這畫到底怎麼回事?莫湮寒有了一個詭異的猜測,凝兒是不是不是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