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寒帶著柳正來時,便見著一大堆禦醫進進出出的,隻覺得大事不妙。
劉公公奉命在此處守著,見著六王爺上前忙迎了上去,“六王爺且回吧,這陣子屋裏頭那位不宜露麵。”
莫湮寒心裏頭咯噔一下,“凝,那位姑娘怎麼了?”
劉公公也不瞞他,卻又不好說太後的是非,隻一句太後來過,莫湮寒已明明白白。
太後若是知曉這位姑娘的身份,那所有的錯便都是可愛的,現下太後不知,而凝兒在宮裏又十分招搖,自然得受些苦頭,不過太後心善應該做不出什麼才是。
彼時的莫湮寒隻當是她受了委屈,宮裏其他人代她受的過,“本王進去瞄一眼,便走。”
總得安撫一下凝兒心裏的創傷,明日的吃食又得多做一些才好。
劉公公麵有難色,“怕是不行,那位,還沒醒。”
“沒醒?說,傾顏樓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劉公公終於明白皇上離開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還有那過於淩亂的步伐,隻因下一秒六王爺便讓他將那些個動手的侍衛送去王爺府。
古千凝這回險些小產,太醫院群醫束手無策,還是柳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胎給保下來了。
那以後,傾顏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護著,莫說隨意進出一個人,就是一隻蒼蠅也插翅難飛。
此次動手的侍衛也好,嬤嬤也罷無一人生還,太後勃然大怒都沒能護下老嬤嬤。
皇上倒是想阻止,可莫湮寒一句話,他隻得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皇上若要護住這老婆子,那便是與整個天煞閣作對。”
天煞閣建立初衷是為莫淩宇殺不便殺之人,查不易查之事,裏頭的能人異士包羅萬象,可他們隻聽莫湮寒的命令。
莫湮寒的忠心毋庸置疑,這麼多年來為了南耀鞠躬盡瘁,從未有半分逾越,可這一回已然是觸了他的底線。
太後解禁那一日,皇後被廢送入冷宮,皇後一脈更是被驅逐出京城,永世不得踏入。
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卻攪得後宮天翻地覆,朝野之上亦是一片陰霾。
古千凝知曉這些事時,已是五日之後,那時她才有力氣能下床走動兩步。
春夏:“姑娘怎的下床了?”
“躺了這麼些天,我都快在床上發爛發臭了。”
秋冬:“話是這麼說,可姑娘大病初愈,絕不能勞累過度。”
古千凝莫名哀怨,“我就是走兩步,沒那麼矜貴。”
幾人拗不過,隻得答應她到附近走動,不過是推了輪椅去的。
還是六王爺厲害,算準了姑娘會有這麼一出,提前備了輪椅來。
本來說好這輪椅就在近處轉悠,這會兒倒是越走越遠,宮裏頭不少人瞧見了她出來,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轉身各回各宮。
這女人可是災星轉世,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整個家族都得沒落,皇後便是最好的例子,至於太後那兒,哎。
自打皇後被廢,太後終日關在寢宮之中不肯出來,大門緊閉誰也不見。
“這是哪兒,怎的有哭聲?”
四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一走竟是到了冷宮,幾人想到被廢的那位,不免唏噓,隻道是冷宮便要推著古千凝離去。
古千凝從前追宮廷劇時,亦是看到過冷宮的,本來後宮裏的女人就是世間最慘,尤其這入了冷宮的無疑是慘上加慘。
“不對啊,這聲音怎麼聽著那麼像皇後?”
她嘀咕的極輕,春夏幾人沒有聽清,忙問道:“怎麼了姑娘,可是累著了?”
古千凝道:“推我到裏麵看看。”
這裏頭關著廢後呢,姑娘進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她大病初愈若有給氣出了好歹怎麼辦,“這兒陰氣太重,姑娘還是別進去給自己找晦氣了。”
“推我進去。”
四人麵麵相覷,終是不敢性癮的將她推了進去,哎,若是廢後敢罵人,大不了他們就大逆不道一回,將人打一頓就是了。
先前還哭得撕心裂肺的皇後這會兒瞧見有人進來,立馬止了哭聲,嗬斥道:“給本宮滾出去。”
古千凝自然是不會搭理的,她沒有奚落的意思,隻是想解決誤會。
誰知道廢後看清了來人是誰,整個人呈現戰鬥機模式,指著古千凝破口大罵,“你這個妖女是不是來看我的笑話,你以為皇上會寵幸你多久?早晚有一日你會比本宮還慘……”
“啊呸,你也不讓莫淩宇撒泡尿照照鏡子,死氣沉沉一臉腎虛樣,我會看上他?也就你們這些個腦子裏泡屎的婆娘,拿他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