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溫順的點了點頭，隻是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是刺到了莫湮寒的眼，齊天的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了。
他請古千凝用飯的地方並不在城中，馬車一路行來倒是經過了不少商鋪，經過多金書社時，莫湮寒朝馬車外喊了一聲，“停下！”
車夫及時勒了馬，莫湮寒同古千凝打了聲招呼便兀自下了馬車，進了書社。
入了書社，莫湮寒讓人喊了曹艾慈前來，二人在裏間嘀嘀咕咕了好一陣，莫湮寒方才一臉笑意的離開。
他重上馬車時，心情明顯好了不少，直接讓車夫將馬車駛向城郊的杜家村。
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這京城裏的茶館又有了新的談資。
世家子弟有個鶯鶯燕燕的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到底是凡夫俗子，見著了心儀的姑娘多閑話個兩句倒也無可厚非。
可偏偏這回被八卦的主兒，是齊家的大公子，齊天。
那可是萬年鐵樹開不得花，一開就是花團錦簇，自是要叫大家津津樂道的。
有人說齊大公子戀上了一位小家碧玉的姑娘，也不管人家姑娘可曾許過人家，硬是要將人給娶了回去；又有說齊大公子為了人家姑娘茶飯不思，那人啊可是整整瘦了一大圈，怕是到他麵前哈口氣，那人就得跟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蕩得失了影蹤；還有說齊大公子為了得此女，悄悄找了茅山道士將二人的生辰八字結了生生世世的契約，而這道士進齊府確實是不少人親眼所見。
不過以上說辭，大家還是覺得玄之又玄，當不得真。
坊間最信的還是齊大公子命中帶煞，解煞之法便是要遠離男歡女愛，是以齊大公子將過而立之年尚未婚配也是因這煞氣所致，如今這氣已排，自然是要開戒的。
正巧前陣子齊小公子突然召了這京城裏大大小小青樓的老鴇，便也間接佐證了這一點。
要不然以齊家的家風，若不是大公子有個什麼，試問小公子敢這麼荒唐麼？
齊天離開文誠後便來了西雅軒視察，此刻他坐在樓上的雅閣裏聽著下方百姓各種編造自己的風流韻事，更有多金書社加急發售的簡易版《“擎”天秘聞》，聽說還有珍藏版《夜行十三郎》也在緊鑼密鼓的編撰中。
好你個莫湮寒，竟敢如此編排我？說我風流，說我一夜十三郎？
行啊，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齊天沒有磨，難不成還沒有錢麼？
入夜，大夢三千最是春心萌動時，作為這京城外圍處最奢靡的逍遙窟，那些個風流公子早已在裏頭紮了堆。
千北在古千凝那處碰了一鼻子的灰，左右是入不了那人的眼裏，那就隻得變了法子提升大夢三千的營業額。
連著兩日，大夢三千裏的夥計也好，恩客也罷，人人皆不得入真容。
千北便頂著個鬼麵具於大夢三千四處穿梭，也是想瞧瞧樂子，他堪堪在一處角落坐下，便聽得背光處有幾人竊竊私語。
“這年頭的姑娘怎的都這般生猛？前陣子最底層才出了個烈女，怎的今日又來了一個？聽說又是個狠角。”
千北正百無聊賴著呢，聽見這話，瞬間便來了精神。
同那群人搭話道：“你們怎麼知道來的是狠角？”
“那姑娘一來就說要去最底層，還簽了死契。”
千北聽了不免覺得好笑，“便是簽了死契也不一定就是個狠角，保不齊是外頭苦日子過夠了熬不住了，來此地求一個解脫之法。”
“隻怕是來者不善，我這就下注去……”
千北嗤之以鼻，再狠能狠過古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