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古千凝一行人便收拾好了行囊,回了房車。
韓山左思右想,依舊怕開罪了徐老,隻得小心翼翼的同古千凝求一紙免死金牌。他至今記得那日徐老帶著品鑒會後方管事談合作時,古千凝拒絕得有多幹脆,徐老的臉有多黑。
古千凝倒是不怕韓山作惡,隻是皇室的東西留在外,容易生事端,想了想,要韓山帶了話,“鹹寧城的鋪子草圖,由我親自設計。”
韓山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擺明了要人討銀子跟你合作。
皇室的買賣容不得一點吃虧。
青和百姓知恩圖報,每家都拿了東西過來,將房車裝得滿滿當當才肯罷休。
原還覺得爭霸賽尚遠,出發過早,卻不想在這小小青和縣就耽誤了小半月,一行人難免有些交集。
一路上也不敢停車誤了時間,都是這個累了換那個,偶爾夜色深,雷雨天入了城,也僅是用沿街叫賣掙來的碎銀換幾間上房,放肆一宿。
午夜時分,四下寂靜,古千凝這心裏頭便難受得緊,總覺著有什麼事迫在眉睫之事,她忘了做。
直到這一日走的山路,地勢陡峭卻又風景秀麗。
齊秦跟著齊天出去野過一陣,頗有些心得體會,“你們瞧見那條道沒?寸草不生,打磨得光亮,必是有人天天行之。咱們盡量避著點,住在這兒的人,不是俠客就是惡匪,前者熱情好客規矩多,後者陰陽怪氣磨難多。”
“就你那迷迷瞪瞪的朦朧眼,閉著睡會兒吧,用不著你操心。”古千蝶與他不對付慣了,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偏就說得硬梆梆的。
也虧得這陣子的朝夕相處,齊秦自是不會多想,“行行行,我睡會兒。過一個時辰記著叫我,我看地圖上畫的,那路可不好走,非得我這老手上路才行。”
“行了行了,這事你都說八百回了,少不了你。”古千蝶隨手扔了一個百姓給的小毯,正好落在齊秦的臉上,那人勾唇一笑,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刻鍾後,古千凝總算是想起來自己忘了啥了。
崎嶇的山路本就不好行走,偏又遇見了橫衝直撞的牛群,他們連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徑直上了牛群給他們的路。
逃出牛群,腳踏踏實實踩在地麵的那會兒,古千凝還沉浸於恍恍惚惚之中。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麼蕩漾的感受了,就好比做了雲霄飛車後,直接去蹦了極,蹦完還嫌不夠又上了一次大擺錘。
整個人亢奮又心塞。
也不知是她底子好,還是重來一回,她裝高貴裝得連自己都騙過了。
駕車的杜宛兒臉色鐵青,腳步虛浮,欲攙她一把,卻遠比杜宛兒還要半死不活的方小侯爺腿肚子直打顫。
蕭妲儷則領著小輩吐了幾回,他們先前在車裏吃得有多慌,這會兒吐得就有多爽。
便是連皮猴子齊秦都開始哭爹喊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直言,“九死一生。”
古千凝緩過勁後,便去行囊裏翻找了幾顆奶糖出來,一人發了一顆。
幾人依舊麵色蒼白,卻也知道這糖有多珍貴,畢竟這一路走來,古千凝才給了第二回,是以他們拿了糖總會含上許久,心也得了寬慰。
這糖奶香味兒十足,是方小侯爺從前不曾吃過的,以前無癮,如今卻是念得緊。